郑启渊六岁那年就知道自己不是郑平的儿子。

他有一个奶娘,王氏的陪嫁之一,对他算是比较尽心尽力,可惜在一次意外中不幸丧生,只来得及告诉他,不要奢望郑平的父爱,却没有说谁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一定要离开承恩侯府。”这是每天晚上,郑启渊都要对自己说的。

尚白练回府了,大房二房赶着来请安,她索性就吩咐下去,以后午膳每隔三日阖府一块儿用,其余时间不必来打扰。

今天是第一顿聚餐。

白练坐主位,郑平郑安俩兄弟在左右手边,二个儿媳也坐着。

“爹,二哥哥抢我鱼。”郑启源小朋友真的是被宠上天了,开饭没多久,他就开始闹腾起来。

“哼,谁要抢你的鱼,这是我先看中的。”郑启流是二房长子,也是被宠大的,哪里会示弱,当场就怼回去。

“爹…”郑启源大哭。

“爹…”郑启流也大哭。

孙氏和樊氏纷纷放下筷箸,跑去安慰自家的小祖宗。

小孩子的哭声好像有穿透力似的,白练听的耳膜一震一震难受,她看向此刻小孩桌唯一一个不受影响还慢条斯理吃饭的郑启渊,只觉得这孩子定力真好,怪不得能成大事。

好不容易哄好了,孙氏樊氏尴尬的回座请罪,“让母亲笑话了,小孩子不懂事。”

俩房争斗惯了,小孩子才会有样学样。

“开始上学了吗?”白练正巧找着机会侧面询问郑启渊的事,否则她上来就只关心主角,显得格外突兀。

“启流七岁,刚开始上。”樊氏抢着回答,“先生说他资质不错,好好培养将来定有出息。”她说话的神态似乎已然有所成就一般。

“启渊和启源还未上学。”孙氏说。

“哦?”白练皱了皱眉,“我看着启渊比启流更大,为何还不上?”

“呵,”樊氏嗤笑,“母亲说的是,启渊八岁了,嫂子都不让他上学,也不知什么用意…”她话里话外的就差说继母恶毒了。

“母亲,启渊早产,身体一向不大好,妾身和侯爷想着再大一点比较好。”孙氏耐得住,柔柔的起身解释。

“身体不好还三天俩头打人,我做婶婶的看着都心疼,可怜的启渊呀。”樊氏居然当众抹起眼泪。

“启渊,”白练叫道,“你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