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勃做了负心汉不假,可他心底到底是最爱尚白练,把所有家产都留给了她,二个儿子除了日常开支,其实是没有多少私产的,这也是府里从不敢忘记,每年都恭恭敬敬请她的原因。

白练去的低调且突然,派来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回转通报,一行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了府门。

大房继承了爵位,也是白练的目的地,因此他们径直往那里。

所到之处,皆是雕栏玉砌,院内栽种着千奇百怪的花卉苗木,好一派殷实人家。

“爹,大哥哥抢我的玉佩。”正堂中,一个垂髫小童向端坐正位的男子告状,他看着不过三四岁,后脑勺拖着一根长长的寓意长命百岁的小辫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肉嘟嘟的,长得煞是可爱,只是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睛有些嘲讽的睨着安静垂首在一旁的小少年。

“侯爷,源儿还小,理当把好的给哥哥,”孙氏上前牵住郑启源的小手,一副温婉大方的气质。

“源儿是弟弟,这个孽畜竟然敢抢弟弟的东西,该罚。”郑平右手重重的拍在椅把上,身子嚯得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踢人。

被责骂的少年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他已经八岁了,该懂的早就懂了,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反驳是一顿毒打,不反驳也是一顿毒打,没有人会在意他是否真的做过,他们只是想要找个理由来折磨他而已。

“侯爷,算了,亲兄弟之间打打闹闹在所难免。”孙氏盈盈浅笑着拦住生气的郑平。

哪知,她一句话惹的郑平更加大怒,亲兄弟,怎么可能是亲兄弟,这个浑小子是个野种,是王氏给他戴的绿帽子。

少年的侧脸精致白皙,有五分王氏的影子,那剩下的五分,绝对不可能是像他的。

“来人,请家法。”

郑平大声喊着家奴。

白练在院外看了足足几分钟好戏了,郑平如果够狠,他当家的侯府早就弄死了郑启渊,可他偏偏又是胆小,多年来轻易不敢下手,手段一流的孙氏,三言俩语挑拨离间,被宠坏的稚子郑启源耳濡目染的跟着一起欺负,还有隐忍看不透的小少年郑启渊。

“侯爷好大的架子。”白练冷哼一声,纵然没有仆人通传,她站在门外许久,也该注意到才是。

“您是…母亲…”郑平怔了怔,他是没有见过尚白练的,府里除了一俩个老人,谁都没有见过,她怎么突然回来了,脑子里闪了闪,却不敢怠慢,“母亲来了,请上座。”

白练施施然的就坐了,这府里,她是辈份最大的,也是理所当然的资产继承者。

“这几位是?”白练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问道。

“这是您儿媳孙氏,这是儿子的老大郑启渊,这是老二郑启源。”郑平一一介绍,说到郑启渊时,他的表情僵了一下。

“哦,”白练不咸不淡的应声,“你们都上前来。”

指的是俩小只,郑启渊默不作声的规矩上前,郑启源不情不愿的扭着跟在后面,“见过祖母。”

“好孩子,”白练对着小萌娃也不板脸,一手拉一个,郑启渊的手和他的脸一般,带着丝丝的凉意和抗拒,郑启源肉乎乎暖呼呼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白练对着这可爱的小手轻轻拧了拧。

“爹,祖母拧我。”小家伙立马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