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我跟红鲤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然后转过头看向王浩说:“什么鬼,你说清楚点。”

王浩擦了把鼻涕,深吸了口气说,当时我俩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发现了,李教授解释说我俩因为家里有急事,就不继续参加野外勘探,提前回家了。

因为跟我们也不熟,大家心照不宣地没有多问,熟悉完环境之后队伍就准备回酒店,可是就在大家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少了两个人。

这俩是对儿情侣,一个叫秋阳,另一个叫刘可心,一直都跟在队伍后面,开始还能听到俩人有说有笑的,可就是一个转头的功夫,人没了。

一开始还以为俩人偷摸地跑哪去找刺激去了,结果找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见着,这一下可把李教授和护林员吓坏了,这原始森林里,人一旦走丢,万一再碰见恶狼猛虎,那是一点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众人一合计,其他人对这里不熟悉,不能动,就让李教授跟一位护林员去找,结果等到天都快黑了,人没找着,连李教授他俩也跟着丢了。

当时人群可就乱了套,留守的那位护林员见情况不对,要把剩下的人全都带回酒店再通知护林武警上来所救,结果就在回去的半道上,遇到了狼群。

王浩说到这里惊恐地闭上了嘴,其实后面的事情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只是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王浩痛苦地摇摇头说:“不知道,当时太乱了,护林员的一杆枪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狼,当时大家都只顾着四散逃命,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然后想起你俩消失的方向,才顺着找来的。”

我听了之后看了刘三手一眼,发现他盘腿坐在炕上,嘴里叼着烟枪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继续问王浩:“那个什么秋阳和李可心在消失之前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王浩揉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我当时走在队伍最前头,他俩在最后,就算是有我也看不着,只不过我记得返回之前我去撒尿的时候见他俩从一棵大树后面钻了出来,鬼鬼祟祟的,估计是刚办完事。”

“在树底下办那事?”

刘老三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眯着眼睛紧紧盯着王浩道:“他们办事的那棵树,是不是绑着一条红布带?”

王浩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屁股,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点点头说:“有,我当时还在纳闷这深山老林里谁没事在树上绑红布带干啥,跟有人在山里头结婚似的。”

刘三手将烟枪拿在手中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成了仙的树你们也敢行那苟且之事,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不光是王浩,连我都有些好奇地问刘三手,这成了仙的树是啥意思,树仙?

刘三手摇摇头说:“这大山里的规矩很多,从一进山开始言行举止都要十分注意,不能坐树墩子,因为树墩是山神爷的座位;不能伐沟子里的大树,那是母树,要繁殖其他小树;不能说不吉利的话,特别是一些敏感字眼;遇到缠着红布条的老树要跪拜,那是树仙;打猎时,坟头上的猎物不要打,繁殖期的母猎物也不能打,不然就出不了山,你们那群同学惹上了树仙,如果李老头不舍掉半条命出去,恐怕是一个都出不去喽。”

我听了有些愕然,刘三手的话虽然看似离谱,可是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在外人听起来或许很荒诞,但却都是亲身经历之人祖祖辈辈靠着血和汗一点点流传下来的,很多事情你很难解释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这种力量虽然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但是每个人都随时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绝没有任何一个应该受惩罚的人,能逃过“它”的制裁。

见王浩张大了嘴还没反应过来,我下意识地问刘三手说:“这个树仙,是不是就是你们羊倌常说的木鬼?”

刘三手点点头,说:“是啊少东家,这种成了精的树不碰,不能伐,更不能对它不敬,得亏只是干了那事,要是对它动了刀子,估计这群愣头青当时就全都得被砸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