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以萧王妃的身份陪着刘秀周旋于谢躬府上,谢躬见他得了这样一个美娇娘,言语中不禁艳羡。他又是夸郭圣通漂亮贤淑,又是夸刘秀能以一桩婚姻,尽得刘扬十万大军的支持,当真是名利美人兼得。

郭圣通当然很高兴了,对方这样的夸奖她,说明她让自己的男人很有面子,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带出去能给挣面子的。这一点一定能在刘秀的心中为自己加分,也让他知道能得自己这么个好妻子,那是他姓刘的人生大幸!

在谢躬的府里,刘秀时常和其把酒言欢。郭圣通只能陪在旁听他们议论着朝中大事,说的都是那些谁谁谁又高升了啊,谁谁谁又反了朝廷自立为王了啊。因为心中已经知道了刘秀即将会统一天下,开创东汉盛世,因此她对这些并不是很上心。谢躬瞧她在旁心不在焉的,便向自己的妻子道:“夫人不如陪同萧王妃去花园走走吧,同着我们男人喝酒实在无聊。”

郭圣通求之不得,向刘秀道:“夫君,可好?”

刘秀爱怜地道:“当然可以了。”

谢躬的妻子不甚乐意,却也只得相陪。

她带着郭圣通在院子里转悠,郭圣通四处看看,见院中满池的莲花开得正艳,端端是“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

郭圣通心头一动,赞道:“果然是娇艳!”

谢躬的妻子却是鼻子一哼,道:“那莲花妖媚惑人,一看便知是图有色相而已。如何比得洛阳牡丹花花中之王的美名,花开时节,轰动京城。”不顾郭圣通的错愕,复又笑道:“听闻萧王在没有来河北前,曾于宛城娶妻,便是为了与你们真定联姻,才将那位和自己在患难中所娶的妻子,贬妻为妾,可真有此事?”说着还故意向郭圣通投来询问的目光,眼神里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笑。

郭圣通浑身一僵,虽然现代人的身份让她偶然也会为自己这后来者的身份纠结,但是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小三”一说的。还从来没有这样在她面前提起刘秀另一位妻子的事情,谢躬这夫人明显是对刘秀不满,因此故意将怒气发泄到自己的身上,想以此激怒自己。若是自己找刘秀哭诉,势必能挑起刘秀和谢躬之间的不睦。

她很想生气,甚至是大骂谢躬妻子一顿,可是眼前任何的举动势必都会对刘秀与谢躬之间的周旋产生影响。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刘秀在这一场博弈中的绊脚石,因此只能强忍住愤怒。向着谢躬的妻子微微一笑,装作不在意地道:“这些都是真定王室和萧王之间的事情,我身为女子,不便过问。”

谢躬夫人又道:“我听说那女子叫阴丽华,可是新野当地的大美人,据说当初求亲的人踏破了阴家的门槛,她都不为所动。直到后来萧王的大哥刘演死了,所有人都急着撇清和刘秀的关系,这阴丽华便是在这样一个时刻嫁给了萧王,当真是有情有义呀!只可惜,如今这萧王却是新欢在怀,哪里还记得阴氏那旧人了。想来我都为那女子不值呀......”说着又干笑两声:“王妃出身富贵,什么都能坐享其成,后来者居上,哪里懂我们这原配发妻的苦呀!”说完,也不管郭圣通的强忍愤怒的表情,冷笑着径直撇下她离开。

郭圣通瞧着她的背影,恨得牙痒痒。若不是顾忌刘秀的大计,她立时就想上前将这女人暴打一顿,待得看她走远,气得在原地一跺脚,心中恨恨道:“原配怎样?发妻又怎样?又不是我一定要嫁给他,而是命运的安排!难道我是后来者,就该得受到嘲弄?阴丽华是在患难中嫁给了他,难道我就不是?他若不是在真定娶我,得刘扬的拥护,他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崛起?阴丽华与他有患难之情,难道我就于他没有再造之恩?”

一直到回温明殿,郭圣通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待得夜晚,两人于房中准备歇息,刘秀才问:“通儿今天是怎么了?自与谢尚书夫人到院中走走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说与夫君听听。”

郭圣通望他一眼——见他说出的话虽是关心,神色中却甚是随意,显然并不是真在意自己有什么烦心事,不过随口一问。

当下有些生气,很想和他对面将阴丽华的事情对质一番,看他到底是爱阴丽华多还是爱自己多?看看在他心里到底是阴丽华重要还是自己的重要?可是再一看刘秀,他已经表情淡淡的躺下准备睡觉了,好像对于没有等出她为何不高兴了的下文也不是很在意。她的心里隐隐一痛,恨不得就想拉起他来大吵一通,可是再一思咐:“这本是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难道他就该为了我完全和那个阴丽华分离?即使我这样要求,他也不见得会愿意,说不定还会认为我无理取闹。他是两千年前的男子,哪里懂得我这两千年后女子的心。一夫一妻是我的一厢情愿向往,他未尝不愿想齐人之福的。现代的男子在妻子之外,还想包二奶、找小蜜呢!不管哪个时代,哪会有不花心的男子?那些不花心的男人,不过是没有花心的本事。因此只能一生一世对一个女人好,因为若是不好,只怕连这一个女人也是不会要他了。而他不同,他在这个社会的地位已经注定了他能拥有太多的女人,就算没有阴丽华,也会有其他的女人企图在他的身边占一席位置。我既是已经成了郭圣通,成了他的妻子,就会面临着感情的困扰。我决不能因为今天和谢躬妻子一点不愉快,就将怒气朝他表露,男人都是喜欢女人温柔的,若是他因此觉得我蛮不讲理,只怕我在他心里立刻就不如那个阴丽华了。”遂依着刘秀躺下,侧身抱住他的腰,细声道:“今天随夫君去尚书府,在花园时谢尚书的妻子对我冷嘲热讽,我不敢发怒,唯恐坏了夫君的大事。”

刘秀仍是闭目,轻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背,赞许地道:“不错!做得很好,现在还不是和谢躬翻脸的时候,千万不要为了一点小摩擦,坏了夫君我的大事。”

郭圣通得了他的夸奖,这才觉得自己先前忍有了价值——她要做的就是能和他并肩开辟东汉江山的女人,做一个能帮助丈夫有帮夫运的女人!心情好了一点,又道:“那夫君什么时候才能和谢躬翻脸呢?才能自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