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熏大概也是看出了刘梁喜欢陈璐瑶的,脸色讪讪的没有说话。

刘梁又朝她喝道:“你怎么一天不惹是生非就不能活了?明明知道明日就是大司马来府里迎亲的日子,居然也不停歇,还在此刁难圣通妹妹的贴身婢女,当真是无法无天!”

许素熏给她一通训斥,也是很不乐意,平时连刘扬也不会这样对她恶语相向的,现在刘梁竟然能为了一个郭家的下人骂自己,她也气坏了。假意抹一把眼泪,道:“好啊!我就知道在你们这些人心里我就只是爹爹的私生女,就算爹爹再疼我,你们也是看不起我的。你身为我的二哥,现在竟然能为了一个贱婢来骂我,我......我要告诉爹爹去!”说完,掩面哭泣着离开。

绿衣急了:“二皇子,怎么办?”

刘梁冷冷道:“不必管她,随便她怎么办吧!她隔不了几日就要去找父王告状的,这府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她。”转向璐瑶,道:“要不要紧,不若我请个郎中给你看看吧?”说着伸手想去探她微微肿起的面颊。

陈璐瑶偏头闪开,淡然道:“不打紧,不过是点皮肉伤,过两天自然会好的。”

绿衣道:“好在她们三人都没有什么力气,不然璐瑶姐姐今天可就要受苦了。”

刘梁的眼神中透着心疼,陈璐瑶却是视若无睹,轻声道:“二王子还有事情要忙吧,奴婢也要急着去厨房拿晚膳给姑娘,先告退了!”说着福了福,拉起绿衣的手离开。

绿衣本还想没有打算这么快走,给她一拉,也忙急向刘梁点点头,道:“那我们先告退了,刚才的事谢谢二王子了。”

刘梁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自语道:“真是个特别的丫头!”

绿衣给陈璐瑶一路拉到厨房边才撒开,不由疑惑地道:“你怎么了,刚才刘梁公子帮了我们,你就那么急着离开,显得我们太不知好歹了。”

璐瑶不悦地道:“你懂什么,我就是不想和那个胖子多说话。每次见面就说些让我肉麻的话,烦死了!”

绿衣打趣道:“那还是因为他喜欢你,你说说,若是你真成了这真定王府二王子的妾室,那多风光!一准羡慕死采莲和玉叶那两八婆!”

璐瑶“噗嗤”一笑,忙将她口一掩,道:“你小声点,别给不怀好意的人听去大做文章,那我就惨了。”复又笑道:“你到是挺会学以致用的,我不过说了一次采莲和玉叶这样的婆娘在我家乡那都叫八婆,你就回回背后提起她们都是叫八婆了。呵呵!”

绿衣一嘟嘴:“我这是正是孺子可教也!”说完哈哈一笑,又凑近悄声道:“璐瑶姐,你就真那么讨厌刘梁公子么?做他的妾室有什么不好的?总归是不用在当下人受苦了。你看看,今天你还给素熏姑娘欺负了呢!”

璐瑶回道:“难道我成了刘梁的小妾,许素熏这样的小人就能不欺负我了?你没看她哪次见到我们姑娘不是牙尖嘴利的不留余地。”见她点点头,又道:“而我不选择刘梁,不是我讨厌他,而是人生一世,一定要找寻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我们都是有权去爱和被爱的。不能因为我们是下人是丫鬟,就低人一等,我们也有追求真爱的权力。你明白吗?”

绿衣神情有点恍惚,点点头,又摇摇头,估计没有完全明白。璐瑶又叹道:“那是你还小,等你大点就明白了,男人和女子之间是有一种叫爱情的东西的。这东西让人神魂颠倒,茶饭不思。”说着还故作陶醉状,又曰:“就好像姑娘和郭辉先生那样,抛开权力抛开身份,那种男女间的相爱就是爱情!”见绿衣还是是懂非懂,泄气道:“算了,你们这个地方的女子懂什么爱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你说也是白说。”

绿衣忽道:“那姑娘和郭辉先生有爱情,可姑娘明日不还是要嫁别人吗?”

璐瑶一呆——是啊!原有爱情也是没有用的,这个时代是不讲爱情的。想到郭圣通和郭辉从前的种种,她的心也不好受起来。

绿衣继续道:“那璐瑶姐姐你有过爱情吗?”

璐瑶脑中一闪,忽然想起了自己从前在校园里的诸多恋爱来,那些谈过的男孩没有二十也有十五个吧,都是一周一月不到的就分手,最长一次是三个月。在这些爱情中她只是享受到了有人追求的乐趣,若真说到那种生离死别感天动地的爱情,她感觉还没有。她忽又想起了曾经喜欢过的历史老师罗伟来,若不是他在历史课上提起了光武帝刘秀和他的皇后阴丽华的故事,她又怎会起意要去洛阳古城的陵园玩呢?又怎会来到这二千年前的社会呢?想起这种种,和罗伟的一切都已经过去,爱不爱的早已经淡忘了。而要真说起爱,在来这儿几年,唯有那一次在道路上,给刘秀的马车撞到,他为了救自己,飞身而起将自己揽入怀中的那刻,她似乎感受到了很久都没有过的心跳感——可那是爱情吗?

璐瑶不知道,见绿衣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于是笑笑:“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家乡的人常说缘分到了,爱情自然就来了。”

绿衣皱眉道:“可你以前不是和我说,你家乡人说的爱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吗?你家乡的人怎么说话没个准?”

璐瑶给她一脸的严肃逗乐了,笑道:“好啦,我家乡人说话就是这样的,横也能说竖也能说,你爱信哪个信哪个。”又拍拍她肩膀,道:“咱们快点去厨房拿吃的吧,估计姑娘早饿了。”遂乐颠颠跑向厨房,进门就大声道:“哇!好香啊!都有什么好吃的?”

绿衣在后闻言,不禁笑道:“姑娘哪有你这么贪吃,是你自己肚子饿了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