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夫人劝了很久,见阴丽华一直没有反应,也只能离开。

晚上阴识让阿晋给她送饭,期间她准备乘其不备逃离,也给阿晋发觉,又抓了回来。阿晋再次将她退回房间,反锁上门的时候,道:“姑娘,你就不要再任性了,大公子为这事也是烦得不得了呢!”

气得阴丽华拍打着门,大声道:“开门!快点开门!放我出去,我要去河北找我的丈夫!”

可是根本没有人回应,连阿晋都走开了。

等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出去,更不可在刘秀成亲前赶到河北阻止时,她绝望的把头埋在膝上,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过了很久很久,当她已经迷迷蒙蒙睡着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在轻声喊着自己:“丽华妹妹,丽华妹妹,你还好吗?”

是邓奉的声音——阴丽华一个激灵,蹦了起来,贴着门边道:“邓奉哥哥,快开门放我出去,我要去河北找文叔哥,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门那边一静,少顷,邓奉才冷冷地道:“他都要另娶了,你怎么还记挂着他?”

看样子他也是知道了刘秀另娶的事情,并听说了自己给阴识禁闭,因而过来看望的。阴丽华忙道:“文叔哥是逼不得已,只要我去了河北就能阻止他成亲了,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邓奉冷冷道:“他没有兵权,回来了也是给刘玄、朱鮪猜忌,张卯、李铁也必不会放过他的。”他要打击她的热情。

阴丽华冲口而出:“那即便是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普普通通的日子也好,总之我就是不要和另外的女人来分享他!”

邓奉嗤之以鼻:“你愿意和他过这样的生活,那他呢?你可知他愿意和你过这样的生活?他们刘家人为了起义付出多少,死了多少人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他好不容易在河北有了翻身的机会,又有一个可以给他带来十万雄兵的郭氏,你以为只要你出现了,他真会跟你走?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阴丽华一呆,的确,从他的来信中他要娶郭氏的事情已经无从改变。可是她是那样的深爱他,哪怕这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她也要去找他要一个说法,要去亲口问一问他可还记得曾经的诺言?于是道:“若不能亲自问一问他,叫我如何甘心?”

邓奉一怔,半晌道:“那若是你亲眼见了他,问了他,他仍是要与那郭氏成亲呢?”

阴丽华凄然一笑:“若真是这样,那我便也死心了,认命了......”

她的哀伤让他怒其不争,邓奉忽然伸手将那门锁一扯,“吱”一声两扇门打开,他立在门口,厉声道:“那我便要你死心好了!”

说完拉起正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阴丽华就向外走,丽华有瞬间的错愕,可是立马就明白了邓奉是要放自己去找刘秀,当即感激地道:“谢谢邓奉哥哥!”可是她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得阴识一声大喝:“阴丽华——你给我站住!”

丽华循声望去,只见阴识已经在阿晋的陪同下出现在了这小院的长廊尽头。

阴丽华刚想出声恳求,邓奉就先开口道:“次伯兄,她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就让她去试试看吧!那刘秀必然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舍弃大好前程的。”

阴识怒道:“邓奉,你是嫌现在还不够乱吗?即便刘秀要另娶,那也是他和我妹妹之间的事情,是我们阴家和刘家的问题。我们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难怪你今天一天都是在和我打听丽华听说此事后的情况,幸好我及早时觉有异,知你必会前来救她,因此早安排了人在此守候。”又向阴丽华道:“丽华,你听哥哥一言,千万不要去河北坏了文叔的好事!”

阴丽华闻言胸口如受重击,诺诺道:“好事?”顿了顿,又道:“难道哥哥以为这是好事?”

阴识自知失言,也不知该怎样解释。

阴丽华眼眶立时一红,含泪道:“现在我的丈夫要另娶他人了,可是最疼我的哥哥却说这是好事!我想去找回他来就是破坏?”疼痛一点点在她的心口化开,不能抑制,终于她一咬牙转身跑出了后院的大门。

阴识大惊——若是让她去了河北,刘秀所有的付出就将付之东流!不可——他腾空而起,便要去抓她。

可是刚刚越至门口,就给邓奉一挡,阴识喝道:“邓奉,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

邓奉淡淡地道:“次伯兄,你身为丽华的兄长,怎么却站在刘秀一边,难道他比着你的亲妹妹还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