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秀踏入真定城时,刘扬第一眼见到其就深深折服——万万没有料到大司马会是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这气度,这样貌,一看就知是人中龙凤,他日前途不可估量!不由在心里都暗暗后悔,当初没有说服自己的私生女儿许素熏联姻,如今倒是便宜了姐姐的女儿。

不过现在刘秀亲自带领属下前来向郭圣通提亲,他也不好当场反悔,又改口要将自己的义女嫁过去。于是将刘秀迎进了真定王府,与其商议起了联姻大事来——最后定下,于七日后藁城漆里舍大婚。

刘秀等人退回卢奴大营不提,却说那为他送信的将士骑一匹汗血宝马日夜兼程赶往淯阳,终于在三日后将书信快马加鞭送至了阴丽华的手上。

当她捧着这封锦帕看完上面的字时,娇躯一颤,指尖发凉,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邓静瑶大惊,连忙和红拂一起扶住她,阴识拾起那锦帕来,也是脸色大变,抓住那信使的衣领,厉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信使只是依照刘秀的话要将此信亲自交付阴丽华,哪里知道这刘夫人看了后会晕阙,也是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将刘秀已经前往真定王府求亲的事情和盘托出。

阴识仍不敢相信,又喝道:“为什么会如此,前段时间不是还听说大司马在河北开始有起色了,现在怎么会给逼得没有了退路?”

那信使忙将真定王刘扬开出联姻条件,方愿归降的事情和盘托出,最后道:“大司马也是迫不得已,那刘扬在真定手握雄兵十万,若是此事处理不善,莫说河北那一众将领,就是洛阳追随而去的人都会要对大司马失望的。”

邓婧瑶忽道:“那真定王府的郭氏可是嫁不出去么?怎么偏要贴上大司马?”

那信使连忙将郭氏的情况说出,道她家是真定王室大族,刘秀娶了她只会有好处的。这人是刘秀自当了偏将军以后就一直追随身边的一个小将,阴识和阴丽华都认识他,知其断然不会说谎。

如此,阴识听了,也不知该说什么了。邓婧瑶却是恨恨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刘秀,良心都给狗啃了去,枉小姑还对他一片真心,于危难时刻下嫁。他倒是好,现在刚有点起色便攀附上人家王室千金了,这是要将我丽华妹妹置于何地?”说着气愤地一跺足,而她一动怒不禁肚子隐隐发疼,又“哎呦”地叫唤开来,阿晋连忙从她手里扶过阴丽华,将其置于榻上躺着。

阴识也过去扶住她,怪嗔道:“你自己都是要生的人了,还这样激动,小心孩子!”

邓静瑶挺着硕大的肚子,脸色通红的大骂刘秀负心。阴识恐她动胎气,只得叫人将她送回房间休息,嘱她不许出门。

阴丽华躺了一会,醒过来,泪眼朦胧地又向那信使道:“你说,大司马现在何处?可真是前往真定求亲了?”

对方答:“大司马将给夫人的信函交与我后,即与刘植将军、邓禹将军前去真定了。”

阴丽华一呆,嗫嚅地道:“邓禹将军也同去了?他难道没有阻止大司马另娶吗?”

那信使道:“本来大司马是不同意另娶的,满军将士都劝不了,还是......”他忽然从阴丽华痛苦的表情感到一阵害怕,不由放低了声音:“还是邓禹将军说动了他,大司马才同意联姻。”

阴丽华大震,竟是邓禹劝动了刘秀另娶的!她简直不敢置信——禹哥哥怎么会这样对我?难道他不知我为文叔哥的感情吗?而再一想到刘秀竟然就真听了邓禹的话,又不由更加伤心——难道古代男子的爱情就没有忠贞一说吗?她想起刘秀曾经对自己的誓言,那些发誓要一生一世爱她,绝不会另娶旁人的誓言,在当时是多么的甜蜜。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只是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娶别人!”她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阴识忙让那信使下去,上前将她抱住,道:“丽华,丽华,你冷静点,文叔他这是逼不得已的呀!你没有看他的来信吗?若是他不娶郭氏,只怕马上就会失去所有的支持!你们在一起经历那么多,你该知道他是多么的爱你在乎你。男子三妻四妾稀疏平常,可是他在那样的临危关头娶纳郭氏,他也想着要先告知于你,可见他是真心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