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郭德带着一众新人大致参观了郭府的各个庭院。陈璐瑶来这个时代快一年之久,一直都是流落于贫民区,像郭家这样的大门大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不免有点刘姥姥入大观园的样子,对什么都是好奇,整个儿看花了眼。其实不光她一人,就是采莲和玉叶这样稍微见过点世面的人也不禁对郭家这样的家境大开眼界。这一条条长廊,一个个庭院,哪是一时半会能够记牢的?郭德不住地叮嘱她们,没有事可不要乱跑,各自都好好记住自己干活的地方,大家都唯唯诺诺地应了。

随后,璐瑶和绿衣还有采莲、玉叶一起分派在厢房干活,除了每天要伺候临时入住的客人和打扫各个房间,另外还有清洗那些房间中的床垫被褥。这是个辛苦的活,不过像她们这样新入府的丫鬟,是不可能马上就到夫人、姑娘、公子面前照应的,因此这厢房的活计,还算是个好去处了。相比苞厨、洗衣这个累活,在厢房当丫鬟,还时常能见到主子和访客,对于采莲和玉叶这样入府动机的女子而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陈璐瑶为了自己能留在这样一个好去处,心里乐淘淘的,也就不再将郭圣通的事情放在心上了。一连几天,绿衣都是早晚偷偷给她换药,帮她包扎。让璐瑶感觉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中,遇到这样一个朋友当真是人生幸事。两人常常一起说笑,回忆过去展望未来,那种女孩间的心意相通,便是让她像回到了从前与紫依在校园中的感觉!虽然初到此时,陆婵也让她产生过这样的错觉,可是现在的绿衣,却是让她愿意再次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珍贵的友谊,就如同是暖春里绽放的鲜花,让人心动,引人向往!

半个月后,陈璐瑶的腿伤彻底好,她看着腿伤留下的疤印和手腕上的伤痕,心中道:“我陈璐瑶在这个时代的苦难终于告一段落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而后,璐瑶和绿衣一起好好在郭府当差,不过她们两都没有什么依靠,采莲和玉叶不免总是要欺负她们下的。总是将最脏最累的活给到她们二人,那两人就做点轻松的事情,还时常偷懒。绿衣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常常给欺负得哭。陈璐瑶看不过去,便为她出头,但事与愿违,不但没有帮上忙,还更引得采莲和玉叶对自己群起而攻之。

这天,陈璐瑶刚刚做完厢房的打扫,去到后堂间时,在门口就听见采莲和玉叶的骂声以及绿衣的嘤嘤哭泣。璐瑶心里一惊,连忙加快脚步跑进厅中,便见绿衣低头望着地上一摊花瓶的碎片轻轻抽泣着,采莲和玉叶则叉腰站在她面前你一句我一句的在指责。

陈璐瑶冲上前挡在绿衣面前,向那两人喝道:“你们又在欺负她吗?”

采莲柳眉一挑,高声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在欺负她?是她自己干活不当心,居然把书案上花瓶给打碎了,我们只是在教训她。”

玉叶也跟着补充道:“她这样毛手毛脚的,这事要给大总管知道了,只怕我和采莲姐姐也一并要跟着受罚的。”说着瞪绿衣一眼:“你这个灾星下凡,一点忙帮不上,反倒是要来连累我们。”

璐瑶即转身向绿衣道:“是这样吗?你不是和我一样负责厢房的事情,怎么会跑到这后堂里来?而这花瓶真是你打碎的吗?”

绿衣抽抽噎噎地点点头,才道:“我在厢房里的活干完后,采莲姐姐和玉叶姐姐便让我到这来给她们帮忙的。可是她们一个要我帮着先扫地,一个要我先擦洗窗台桌案。她们两人都用很大的力气来拉扯我,让我觉得手臂和身子很痛,于是我也用力想要挣脱开。一个不小心,我甩开她们的拉扯时,就撞倒了这书案上的花瓶......”说完忧心忡忡地低下头来。

“原来如此!”陈璐瑶顿时火冒三丈,道:“闹了半天原又是你们想偷懒,把自己的事情交给绿衣来做。现在打碎了花瓶就怪到了她头上。你们怎么不想想自己也有错?平时你们就将厢房的脏活累活给我和绿衣来做,自己就偷懒选择了更为轻松的后堂里的事,现在连这堂里的一点打扫也准备再推给绿衣。那什么事情都是我和绿衣做了,你们做什么?你们是来这府里享福的吗?”说着瞪大了眼睛,恶狠狠望向采莲和玉叶。

不过那两人并不畏惧,采莲冲上前道:“陈璐瑶,就你多事,人家绿衣自己乐意给我们帮忙,关你屁事!”

璐瑶回道:“你还知道她是来给你们帮忙的,既然是你和玉叶拉扯她,才把花瓶打碎的,为什么你们把事情都怪她头上呢?”

采莲不由语塞,玉叶拨开她,上前一步道:“陈璐瑶,你这个凶婆娘,看你这样瞪着不怕眼珠子掉出来了?我和采莲是拉扯了她,可是这花瓶却是绿衣自己不小心打碎的,她都还没有反驳这个事实,倒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瞧你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还是我们的错了!我呸!”

采莲也不由佩服起同伴的“四两拨千斤”来,跟着附和道:“的确,她是准备要帮我们的,可是打碎花瓶的却是她自己,一码归一码,咱们可不要混为一谈了。等会这事,郭总管要是问起,责任自然是绿衣来担,与我二人无关!”

她们的理直气壮让陈璐瑶愤怒起来,骂道:“你们这两个臭婆娘!还要不要脸啊?做人怎么能无耻到你们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