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终于一咬牙,将阴丽华推出自己的怀抱,道:“你们准备下,寅时一刻便出发,我等你们走后再伺机而动。”

丽华关切地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刘秀点头应诺,又嘱道:“你们也要当心!”

丽华点点头道:“诺!”

刘秀望一眼邓奉,见他正望着自己和丽华,然一见被自己发现,马上又故作不在意的别过脸去。

刘秀向他道:“拜托邓奉君了!”

邓奉回眸略微一点头。

刘秀一笑,即别过丽华,向西厢房那边而去。

阴丽华瞧着他的背影,想到这一别就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心一沉,忍不住追上几步,叫道:“文叔哥——”

刘秀霍然转身,她凄声道:“保重——我等你回来!”

刘秀点点头,沉声道:“诺!”他再次看她——月光下,她的神情是那样的凄楚,心中再次一痛。

千言万语,终有一别。他一狠心,别过头不再看她。由她在身后再次唤了一声:“文叔哥——”却是再不回头,径直向长廊尽头而去。

阴丽华瞧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泣不成声。邓奉上前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想安慰她几句,可是却觉得此刻无论什么样的言语也安抚不了这颗失落的心。只得道:“你若再这样哭,天就亮了,刘秀就不要想出城了。”

阴丽华一惊——是啊!兵贵神速,出其不意,若是明日刘玄的诏书曝光,只怕张卯他们就要明着对付刘秀了!不行,得快点行事,让刘秀安安全全出洛阳城!

阴丽华抹掉眼泪,道:“我不哭了,我不能哭,我要让文叔哥好好活下来,我要帮他离开洛阳,让他能到河北东山再起!”

邓奉笑道:“小时候你便是这样爱哭的,可是从你自道观回来后,真是和以前不同了。”

丽华一惊——可是看邓奉的神情并不似发现了自己不是以前的阴妹妹。

果然,邓奉捧起她的脸道:“你比以前坚强多了,你能为你爱的人这样的付出,这样的你让奉更加心疼。”眼中满是绵绵情意。

阴丽华娇躯一颤,连忙垂下头来,退后两步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快行动吧。”

她的疏远,邓奉并不介怀,微微一笑,道:“诺!”即带领众人一同向前院而去。

阴丽华连忙跟上。

寅时一刻。

十月的夜已是凉风习习,街道上空无一人,对面酒楼上却见几个人影闪动。

邓奉换上刘秀的衣服,头戴一顶毡帽,和阴丽华一同从武信侯府的大门出来。

这时,立马有人给他们赶来马车,两人相扶上车。车内,阴丽华高声道:“动身!”

车夫即驱车向城门赶去,身后二十几人也是头戴毡帽,各自骑一匹马跟随而去。

洛阳城四面都有城门,共十二个,阴丽华他们特别选择了南面守卫森严的开阳门,为的就是引起张卯他们的主意。

果然,那个城门的守卫长在听她在车中自报家门说是武信侯奉皇命出使河北后,脸上立马闪过一丝促狭。后又道:“夜里关了城门,没有皇上的手谕,我等不敢轻易放行。还请武信侯出来,给我等看一下皇上的诏书,也好开城门让你们离去。”

阴丽华撩开车帘,探头脸色一变,喝道:“你胆敢质疑武信侯?”

那守卫长道:“不敢,不过我等奉命守城,也不敢玩忽职守。”

这时,邓奉的一个族人忽然一跃而起,跳到那守卫身边,以剑抵住他的咽喉,喝道:“还不快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