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咯咯一笑:“你想得倒美!等明日看我心情吧。”说着飞快地跑了出去,将门合上。

刘秀躺下,想着她方才的一颦一笑,暗自倾倒不以。

晚上,刘夫人安排了丰盛的酒席款待阴识和邓晨,刘家人似乎都知道刘秀钟情于这个阴家小妹,因此对丽华是相当的热情。饭后,刘夫人让刘伯姬去给刘秀送鸡汤,自己和潘氏则陪着丽华闲谈,看样子对她是十分满意。邓晨和阴识则道院子里喝酒,夜风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了。

又过了两日,刘演和二弟刘仲携十几门客从外边回来了。进门见过母亲,便向阴识和邓晨道谢。多谢他们救了刘秀,也免了自己门客惹下的官司。邓晨喜道:“伯升平安归来就好!”

阴识道:“次伯素来久仰舂陵刘伯升大名,只是未能深交,今次能为君效劳,乃是彼此的缘分。而且我妹妹丽华在长安时,多亏令弟的照顾,我与文叔也是一见如故。”

刘演哈哈大笑:“好好好——今日我刘伯升又多了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众门客皆贺喜于他。刘演高兴,叫:“今晚摆上宴席,我要与姐夫还有阴老弟好好喝上几杯。”而后叫众门客各自回房休息,自己和刘仲则去看望刘秀。

其时,刘秀正躺在床上由丽华喂他喝药,两人正在说笑,刘演和刘仲一下子冲了进来。丽华不禁愣住了,刘秀也吃惊地道:“大哥,二哥。”

刘演和刘仲也吃惊地望着丽华,刘演道:“这不是阴家小姐吗?”

被人瞧见自己在一男子单独呆一房间,还在给人家喂药,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丽华脸一红,向他二人施一礼,将药碗往刘秀手中一放,道:“你自己喝吧,我等会再来拿碗。”说着跑出门去。

刘秀望着她离去,眼神颇为不舍。等丽华走远了,刘演将刘秀头一打,道:“还看,影都没了。”

刘仲笑道:“三弟,看来我和大哥来得不是时候啊。”说着和刘演一对眼神,轰然大笑。

刘秀摸着脑门道:“我早已行过冠礼,大哥怎还当我是三岁孩童,说打就打。”

刘演道:“你便是再大,在你大哥眼里,也是一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说完,看了看刘秀的伤,严肃道:“你在牢里被欺负了吧,他们竟然敢对我刘伯升的弟弟动刑,放心——大哥定然给你报仇!”

刘秀慌忙道:“只是些皮外伤,不要紧的,大哥切不可冲动!为救我出来,二姐夫向阴次伯借下了千两黄金。这才让甄太守息事,不再追究门客抢劫一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断不可在这小事上乱了阵脚。”

刘仲也道:“三弟所言极是,那甄太守见哥哥交游广阔门客众多,早就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好立立威风。现在一是收了阴次伯的金子,二是抢劫的那两人跑了找不到,死无对证。拿我们没有办法,因此才放了三弟,将事情作罢。可是哥哥若为了此事上狱里滋事,那他们就有理由灭我刘氏一门了。”

刘演泄气道:“我养士十载,到今日天下各地起义,而我却无丝毫建树,实在有愧汉室宗亲。”

刘秀肃然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秀相信大哥定能匡复汉室江山!”

刘仲也道:“我和三弟誓死追随大哥!”

刘演颇感安慰,拉住两个弟弟的手,三人抱做一团。

入夜,刘家于院中大摆宴席。刘演将阴识、邓晨、请了上座,还让自己的门客中有声望之人陪坐,刘秀也让人扶着出来和大哥坐在一桌,丽华则与刘家女眷坐在了旁边一桌上,而其他十几门客分坐两桌。

刘演举杯敬过大家,道:“现今蝗虫成灾,田地荒芜,百姓没有收成,各地吃不饱饭的人只能逃难他乡。而这王莽篡汉狗贼,不但不安抚流民,还派兵力围剿诛杀。以致尸横遍野,流民无数,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众人随声附和,纷纷谴责王莽没有人性。

邓晨道:“刘氏一族才是天下正统,王莽倒行逆施,定不得善果!如今各地纷纷起义,势力最强的当属绿林军和樊宗军。王莽派兵镇压,应接不暇,看来着朝廷是朝不保夕了。”

宾客中一人道:“我听说王莽不但和老妻的侍女私通生下孩子,将自己的四个嫡子全部逼死,以致抢来的江山后继无人,在朝中被传为笑柄。”众人哈哈一笑,皆道是他的报应。

大家又例举诸多新莽王朝的暴行,和各地起义军的胜利。一时间,丽华端坐期中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太学的讨论会。再看刘秀,他静静坐在大哥的身边,在刘演的光芒下,保持着淡淡地微笑,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文静的乖孩子,不禁讶异——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说的不就是这样吗?这个家伙一定是拥有双重人格的双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