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划来,只听得兵刃划破空气得空灵之声由远及近,丽华看着那一闪而至的剑光,忽然觉得死亡很近……刘秀大叫道:“小心!”将她一拉,丽华猛一惊醒,连忙跟着刘秀拉力闪身。她虽和阴识习过点武艺,但从没有过和外人兵戎相见的经验。那王麻红了眼,又一剑向丽华舞来,刘秀急忙阻挡,可是他的剑甚快,丽华头顶的束带被他的剑尖挑断,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呼一下闪开,披满整个后背。她男装时原本就秀气,现在头发散下来,立刻看出是女子来,还是个极美的女子。众人不由一片惊呼,太学里认识她的同学更是吃惊得不得了,朱佑连眼睛都直了……。

那王麻却是不管,一剑接一剑的刺来,刘秀左右抵挡,功夫上见着比他高,可是没有兵器也要顾及丽华和朱佑,看着到与他不相上下。太学里的学子们平时见刘秀都是文质彬彬,一副文弱书生像,想不到他竟还是个练家子,而且武艺高强!大家本恨王麻这样的地痞无赖,不由纷纷为他吆喝鼓劲。大喊着:“不要脸!欺负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之类的话,那王麻瞧得众人之势,更是对刘秀他们恼恨,想着今天如不能摆平他们今后还怎么在长安街上混。大吼一声,加劲杀向刘秀。丽华和朱佑已站到旁边,都暗暗为他捏把汗。

这时,一对官兵涌上来,为首的喝道:“长安令大人出行,何人在闹事?都不想活了吗?”

一辆马车缓缓挺在前,车窗帘子是合着的,估计里面坐的就是长安令。

王麻见状,如获救兵,向着车里的人,道:“小人是这条街上的管事,有到大人府上拜会过的。这三人在集市上卖假药,害死了我老爹,我现在要抓他们去告官!”

丽华生怕那长安令听信了王麻的鬼话,急忙道:“大人,我等在此摆摊卖药多时,从没有人说我们的药不好。这人的老爹病了,是他家小弟抢了我们的药去给老人吃的,药不对症,因此失命。我的同学昨日还提醒过他,让他请个郎中给老人看看,久病体虚怎可胡乱吃寒性的药呢?请大人明鉴!”

一个老叟的声音从车窗传出:“药的确得对症而下,吃错了可是会死人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幸运吃到千年难得的红玉龙灵芝的!”

丽华一呆——只见车窗上的帘子缓缓拉开,老道王盛露一脸笑容望着她:“时别一年,姑娘可好?”丽华整个人都蒙了,怎么可能!当初明明看着这个老贼掉下山崖的,他怎么还可能活着!当初不是他要害自己,阴妹妹就不会为了救自己而死!现在自己也不必要顶替着阴丽华的名字活着,也不会跟阴识有缘无分!可是现在他居然成了新莽王朝的长安令,丽华看着他恨得眼睛冒火。

王盛的确就是当年在归云观的老道,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丽华道:“老夫赶着去面见皇上,本不准备为这种小事耽误时间的,可是听见了姑娘的声音,我真是惊喜啊!心里还不敢相信,现在看到真的是你,真心感谢老天爷让我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

王麻见状,以为她是王盛的熟人,急忙道:“原是大人的熟人,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还望恕罪。”说着要给丽华他们赔礼。

王盛朗朗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区区老朽的故人。这件事老朽管定了,必给你个公道!”王麻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嗫嚅应道:“诺。”

刘秀和朱佑一见这状况就知不妙,果然王盛吩咐案情言重,让士兵将丽华、刘秀、朱佑三人先收押县衙大牢严加看管,让王麻先行回去等候处理。

三人被关进黑暗的牢房里,因为知道了丽华是女的,所以她一个人关了一间,刘秀和朱佑在隔壁一间。

朱佑早就大堆问题想问丽华了,前边没时间,这下空闲了,道:“阴华,你怎么是个女人啊?还混到太学里来读书了?”

丽华和刘秀各想着心事,都没有理他。他又问:“那个长安令怎么会认识你呢?他会不会放过我们呀?”

刘秀道:“你少问两句,没见她正烦着吗?”

朱佑不满地一嘟嘴,却不再说话。丽华叹口气,“都是我害了你们,早知道我要不出声,那王盛老儿没听到我的声音就会走了,我们最多赔点钱给那个地痞,现在都到大牢里来了,可如何是好。”看朱佑仍是一脸疑惑地望着她,又道:“其实我是新野阴次伯的妹妹,因为和家里吵架了,所以跑了出来,这一走就走到了长安。我的包裹被人抢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到太学来找我表哥邓禹。”

朱佑作恍然大悟状:“阴华,阴华,阴次伯的妹妹——这么说你该不会就是阴丽华吧?”丽华点点头,朱佑一拍手,道:“原来邓禹和文叔都钟情的女子就是你呀!我们大家还都猜阴丽华是个怎样的美人呢,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完哈哈大笑。

丽华和刘秀都是尴尬,刘秀拽他一下,道:“如今我们都在狱里,你倒还有心逗乐。”

朱佑道:“瞧着那长安令和阴华,不,和你阴丽华是熟人,想必不至于为难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