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暗再一亮,封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静悄悄的房间里,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明明是组队形式,却突然弄不见了林助手的部长大人有些措手不及地皱了皱眉,片刻后才沉下心来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约摸十个平方米的房间,像是八、九十年代的那种廉价租房,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房间,没有厕所和洗浴间,一张书桌,一张床,两张凳子,已经把整个空间占满了,看挂着的衣服,这里住着的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性,生活用品不少,连被子都是凌乱地堆在床上,好像房间的主人只是暂时出去,待会儿就会归来一样。灵识毫无疑问地又被阻隔了,但又不像是之前的那种阵法阻隔,封容摸了摸墙面,怀疑这里面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不过,这里是鸣镜度假区的哪里?

封容惦记着林映空,虽然心里装着疑问,但还是第一时间去开门,不出意料的,那扇门果然打不开,门上有个钥匙孔,四周围却没看到钥匙的存在,封容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能看到对面昏暗的视线里的另一扇门,上面有油漆刷上的“302”的字样,字迹歪歪扭扭的,暗红色的,像是未干的血迹。封容退后一步,试着攻击大门,外放的力量居然被它无声无息地吞进去了,他挑眉,转身去窗户那边拉开窗帘,看到的却是被红砖头砌得严严实实的墙,同样攻击无效,封容回头环顾整个房间,用一根电线吊着的白炽灯晃晃悠悠地拽长了他的影子——这是要他逃出这个密室么?

既然是能用技巧解决的,封容就没有打算暴力出去了,他估计同组人可能都被分散到各个密室了,就对林映空现在的情况放心了很多,毕竟他家助手基本上是能动脑就不动手的。

屋子里除了他之外就没有活物,无人可问,封容只能翻箱倒柜地找钥匙,找着找着倒是在书桌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本,字迹清秀工整,前面看着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封容直接翻到后面,后头几页的字迹明显乱了起来,字里行间也透着一股惊惶之意,他找出一根铅笔,在需要留意的句子做了标记。

“1992年7月5日,阴。302的肖敏说芮芮不是因为不能上学所以自杀的,而是被推下去的,我问她是什么人干的,可是她说,那不是人……那会是什么?肖敏不肯说,”

“1992年7月9日,小雨。401的宁老伯去世了,大家都说他是岁数到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宁老伯死的样子很诡异,谁寿终正寝会露出那么惊恐的表情呢?”

“1992年7月11日,阴转多云。宁老伯的大女儿不见了,今天应该是送宁老伯出殡的日子,之前她因为葬礼出钱的事情刚和她的兄弟们闹完,所以她家里人都认为她是偷溜了,不过她为什么没有带走自己的行李?”

“1992年7月12日,多云。我在天台看到了宁老伯大女儿的鞋子,周围还有像是血的液体和一些奇怪的符号……这意味着什么?我有点害怕。”

“1992年7月14日,阴。101的林婶也不见了,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她说要去天台晒被子,可是天台上没人,之前我看到的符号、鞋子和血也不见了。”

“1992年7月16日,阵雨。林婶还没找到,404的李叔也失踪了,他很孤僻,要不是房东催租,大家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发现,尽管都在嘀咕一个大男人不可能轻易不见,但看得出来他们心里也很不安,我有点想去天台看看,可是肖敏不准我去,却不告诉我原因。”

“1992年7月18日,大雨。两天……每隔两天就会出事,我的预感应验了,204的章南半夜溜出去打游戏就没再回来,他爸妈在楼道口找到了他的大拇指,警察说不知道是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被砍了手指又把人抓走了……我怀疑楼里藏了个东西,从天台到楼里,它在……移动!”

“1992年7月20日,小雨。雨已经好多天没停了,201的恒仔失踪了,那些不见的人都没有找回来,我觉得他们都死了。”

“1992年7月21日,中雨。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肖敏,坚持要去天台查探,因为从芮芮在天台跳下去开始,楼里就变得不太平了。肖敏还是阻止了我,她说,吴证,别去,魔鬼就在那里。除了这个,她就什么都不肯说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我只知道,我很怕。”

“1992年7月22日,阴。雨终于停了,我去找了附近的老人问过,他们说,魔鬼只会出现在大奸大恶之地,如果不是,那只能被人召唤而来,楼里,谁在召唤恶魔?”

“1992年7月23日,阴。301的富哥清晨起床上个厕所就失踪了,不到一个月,楼里死了两个人,六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来来回回地跑,都没什么好消息传来,大家都有点崩溃了,想搬走,可一时半会儿怎么走?肖敏一个人住,我担心她出事,可是我也在想,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