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轰鸣声阵阵,一直持续响彻在天地之间,其中不少耳力清明之人,当即已经彻底醒悟过来,这根本不是所谓轰鸣声音,这分明是脚步声。

无数双大小不一的脚趾,蹬塌在地面上所发出的声音。

声音沉杂厚重,愈来愈响,有如雷鸣阵阵,炮声隆隆。

没过多久,这无边的黑色阴影,就直接蔓延到了距离关口最近的人族居住地区,这首先遭殃的地方,却是一片宁静安详的村庄。

村庄内炊烟寥寥,鸡鸣牛哞,老人们晒着太阳在闲适的攀谈着,孩童们则是雀跃着嬉戏,丝毫没有发现巨大的危险已经逼近。

正在树荫之下抽着旱烟袋的老柴头,第一个发现这片极为阴沉的黑色,他居然咧开嘴巴笑了起来道:

“这该死的鬼天气,竟是突然阴沉这么快,看起来要下暴雨了呢!”

旁边的老江头随即接茬道:“下雨好,多下一些,今年收成自然见要涨咯。”

村头的张阿婆眼看已经接近了中午时分,知道此刻若是再不做饭,不仅那学堂归来的儿子二狗要闹,就是老张头回来恐怕也要跳脚,只是当她一如既往的推开了灶房的木门之后,忽然有些惊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管是锅台灶沿,还是案面笼边,甚至水缸之中,筷拢侧缘,居然站满了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生物。

这些生物身形如囤鼠大小,毛发似乌鼬般黑亮,但是那眼神却是发出绿光,它们密密麻麻好象在开会一般,竟然有不下百只之多。

此刻当闻听到了张阿婆开门的声响,顿时都停止了各自的动作,齐齐将所有的目光望向了一脸惊愕的张阿婆。

与此同时,它们的嘴巴也纷纷张开了来,露出极为整齐森白的碎牙,眼神中或惊或喜,望向张阿婆,那眼中绿幽幽的光芒更加的狰狞明亮。

此刻忙着做饭的又何止张阿婆一人,村西居住的李春杏,虽然是个寡妇,但是也是极为勤劳的女人。

自从丈夫早亡,她便含辛茹苦将一对儿女带大,如今儿子已经十二三岁,身体十分的壮实,而女儿更不用说,年纪已近十四,出落的也算标致可人,再过几年寻得合适人家一嫁,接下来就可以专心打理儿子的将来。

眼看日子有了奔头,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总算值回意义,加上今天去田里看了庄稼收成不错,心中也十分欢喜,一时高兴就想做顿白面儿的大肉包子来犒劳一下一家三口。

她主意打定,先是在案板上运刀如飞,剁了半盆喷香的肉馅,随后便进入厢房之内,兴冲冲将那口面缸打开。

哪知道甫一揭开竹制缸盖,立刻发出一声惊叫,原来自那缸中的雪白面粉的中间,居然有了一处黑点,这黑点竟然好似活体,似乎还在不停蠕动。

见此情景,李春杏不由得怒自心起,大吼道:“这该死的蚂蚁,居然偷吃我家的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