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出手,三春就没做活的打算,心里愧疚的感叹:娘,女儿终究没能完成您的遗愿。

随之,平静的等待。

孰料孙尚荣却摇头:“算了,她也是情急之下的冲动之举。”

杨易进一步小声道:“大人,这么多人看见的,如不拘捕李三春,恐落人口实。”

孙尚荣怫然不悦,睇眼过去:“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本官做的事,需要你来怀疑吗?”

见杨易讪讪的表情,三春心里猖狂大笑。

怎奈杨易很固执,亦或者说太忠心,继续劝孙尚荣:“这趟霸州之行,宫里头也是知道的,大人三思,帐前之兵虽是大人一手调教,怎奈人心善变,府内之吏虽是以大人脸色行事,也需防小人背后作恶……”

话说到此,三春立即截住他:“杨大人,听说那晚小仓处闹了贼,可抓到那贼人呢?”

杨易一个激灵,少顷方顺着三春的话道:“未曾,李姑娘如何知道此事?”

与此同时,抓紧了手中的刀。

三春及时捕捉到他神色的变化,觑眼他青筋暴突的手,猜测,大概自己说出事实,他就会一刀将自己杀了灭口,本也无揭穿他的用意,只是提醒他,别逼人太甚,兔子急了还蹬鹰呢,遂道:“刚好那晚我经过小仓处,见大人追着那贼而去。”

杨易不确定她到底有无看见自己同花氏在一起的事,听她话里话外之意,像是看见了,可那晚自己苦追不上的人轻功了得,观背影也是男人,若她没看见,却分明在威胁自己,难道那晚目睹者有两人,这个李三春,是其中之一?

见三春并没有揭穿自己,杨易松口气。

孙尚荣却面色骤然变冷,拧紧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易道:“回大人,小毛贼,往小仓偷盗,刚好给我发现,只是他飞檐走壁的功夫了得,惭愧没有追上。”

孙尚荣脸色阴沉:“既是小贼,凭你的功夫都追不上?”

杨易面有尬色,正不知如何解释,三春从旁道:“大人深居衙门,每天公务繁忙,哪里知道江湖上的事,您可别小瞧了那些小毛贼,他们就是靠偷盗糊口的,若没有逃生的本领,如何活命。”

三言两语替杨易解围,杨易颇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孙尚荣更惦记那小仓中存放的物事,所以急着回京,就道:“都是那些护院无用。”

随后上马,命令启程。

给三春这么一搅合,杨易也只能忽略她刀逼孙尚荣的事,上马护在孙尚荣身侧。

三春也上了马车,车子一动,她盯着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最后紧紧闭上眼睛。

尸首太多,实在躲不开,车轱辘碾着那些尸首而过,颠簸得三春溢出两行清泪,心里惭愧道:“抱歉,你们是为了救我,而我却不能让你们入土为安,但这个仇,我替你们报。”

一路心事沉重快压迫胸腔,就这样回到京城,次日便推说自己母亲的祭日到了,这天向孙尚荣告了个假,往街上买了纸钱香烛等物,找了个偏僻处的十字路口,祭奠了那些为她而死的人。

然后,看时间尚早,就赁了辆车,偷着去了云氏药馆。

在门口先于车上张望了番,见没有可疑之人,打发走马车,悄悄进了药馆。

本在此养伤过,各处都熟,绕开前面的铺满,很轻松来到后宅,于门口让门子进去通禀云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