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忠所言,允礼出面干预,才使得钮钴禄氏放弃了再次对付三春的打算,因为允礼说,若杀了李三春,便是要了他的命,他的命必须好好的,因他是自己的丈夫。

只是经过此一事,钮钴禄氏更加紧锣密鼓的张罗为允礼纳妾,名义上她是贤妻,又无生养,这样做是为了替丈夫开枝散叶,实际她是不想允礼沉迷于三春,从而惹来弥天大祸。

于是,媒婆一个接一个的来,一个接一个的走,按照钮钴禄氏的要求,对方门第不限,但必须美貌,媒婆便都带着画像来,只是钮钴禄氏看了后都觉不敌三春,也就一个都没成。

是日,因见了太多媒婆,累得筋疲力尽,至晚,早早就寝。

小丫头正想吹灯,应嬷嬷走进来道:“禀福晋,街头卖胭脂水粉的老宋来了。”

钮钴禄氏皱皱眉:“老张?”

应嬷嬷道:“福晋是不认识,其实我也不认识,但针线上的刘婆子认识,是她娘家嫂子,听刘婆子说福晋张罗为王爷纳妾,可是没一个相中的,这老宋说她有个侄女样貌不俗,就是家里穷些。”

钮钴禄氏懒懒的不愿睁眼,冷笑道:“街头卖胭脂水粉的都想进王府,当咱们这是什么人家了,不见。”

应嬷嬷转身想走,留下一句:“听说那姑娘,如花似玉,可着京城找不出几个。”

钮钴禄氏立即睁开眼睛,伸手:“扶我起来。”

应嬷嬷过来扶起她,钮钴禄氏想了想,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来了,那就见一面吧,好歹给刘婆子个面子。”

身为福晋,给个针线上的奴才面子,谁都知道这是她的借口,应嬷嬷心领神会,叫小丫头出去将刘婆子和她娘家嫂子老宋叫了进来。

甫一看见钮钴禄氏,老宋眼睛都直了,啧啧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鼻子眼睛嘴巴,无一处不好看,九天玄女下凡了。”

明知道是奉承话,听着也十分受用,钮钴禄氏微微一笑,吩咐丫头:“看座。”

刘婆子一直紧张着,见嫂子大大方方的坐了,她使劲一拽:“起来,大福晋跟前你也敢坐。”

老宋不起,道:“大福晋跟前为何不敢坐?大福晋是玄女下凡,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我喜欢看,我感觉亲近呢。”

刘婆子说不过她,只惶然看了眼钮钴禄氏,只蜻蜓点水般的一眼,又继续垂头了,心里骂嫂子不知好歹,看不出眉眼高低,大福晋是贵人,你一个穷鬼敢在大福晋面前说的稀里哗啦,刘婆子心里突突的跳,后悔,早知嫂子这么蠢笨,就不带她来见大福晋。

出乎意料的是,钮钴禄氏并无生气,还吩咐丫头:“看茶。”

刘婆子一怔,心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闲说了半天,钮钴禄氏有些乏,书归正传,问老宋:“你说你有个侄女,她多大?”

老宋刚端起茶杯,立即放下,道:“回大福晋的话,老妇家里是有个侄女,今年刚好十七,那模样可是画都画不出来的,嘴巴又甜,性子又好,若非穷,早嫁出去了,她爹娘拿不出嫁妆,好人家不干,一般人家我那侄女又不肯嫁,我这不听我妹子说,大福晋想为王爷纳妾,我那侄女除了穷,百无一说,上等人品,大福晋若不信,改天我可以带她来给大福晋过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