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雍正突然提及三春,允礼暗暗吃惊,之所以吃惊,还不是因为三春诡秘莫测的身世,但这变化也只是在心里,面上却是微波不兴,笑道:“宫墙高耸,却挡不住这种流言蜚语来滋扰皇上,看来市井风气变坏,这都是臣弟的责任。”

他管的多,也就管的宽。

雍正舒服的靠在明黄色绣金龙的大引枕上,疑惑问:“难不成,这事是假的?”

允礼敛笑:“也不算为假,臣弟倒是认识那李三春,也只因她的未婚夫婿李忠是臣弟府上的教拳师傅,偶然所见,并无太多交往。”

雍正似信非信:“偶然所见,就有人传你和她相好?”

允礼微微一顿:“大概,是因她貌美吧,貌美的女子总是容易惹人闲话。”

雍正同意的点头,忽而笑了:“怎知不是十七弟你风流俊雅,才出的闲话呢。”

允礼赧颜,微垂首:“皇上也开臣弟的玩笑。”

说着以手抚额,续道:“皇上瞧,臣弟臊出冷汗了。”

雍正闻之,朗声大笑,止了笑说:“十七弟玉树临风又文武兼备,这是朝野上下人尽皆知的,若非如此,巴根那个女儿怎么非你不嫁呢。”

言罢呷口茶,续道:“朕倒是没见过巴根的女儿,听说品貌都不错,人家可是甘心情愿为你做妾的,想你虽然有两位福晋,至今也没个一儿半女,所以朕觉着还是多纳几房妾侍,如此方能开枝散叶。”

由三春拐到吉雅身上,允礼微微松口气,瞧雍正神色恬然,看不出今儿提及三春是怀着什么心思,转念想起云啸云瑚兄妹,瞬间如醍醐灌顶,三春的事,该不会是打他们那里传到皇上耳中的?

除此没有更大的嫌疑,如此看,云啸接触三春坐实了怀有不良目的,允礼心事重重,也只是在心里,且这些念头如风过耳,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忙着回答有关吉雅的事,出口只简单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雍正似乎没大明白,口中咝了声:“你和巴根?”

允礼一笑:“巴根喜欢喝酒抽烟打牌看戏,臣弟喜欢看书习武散步静坐,没一处志趣相投。”

允礼素来不背后说人坏话,这番言乱,是为了打消雍正的疑心,当年雍正初登帝位,为了笼络人,便大肆封赏一批人,且多为他信不过,觉着有异心者,巴根便在其中之一,允礼深知此事,正像他对钮钴禄氏说的,为此他也不能娶吉雅,可是这话又不能当雍正说,只好以个人的脾气秉性兴趣爱好来做文章。

雍正摇摇手:“老十七你娶的是巴根的女儿,又非巴根。”

允礼含笑:“皇上想想那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女。”

雍正抿口茶,看似随意的问:“十七福晋还是阿灵阿的女儿呢。”

阿灵阿也有罪,且是雍正最憎恨的罪,阿灵阿当年有意扶持八阿哥允祀,而允祀,是雍正的头号死敌。

允礼似乎料到他会如此说,淡然道:“兰韫尚幼便嫁给了臣弟,相濡以沫,嫁夫随夫,无论饮食喜好脾气秉性早已脱去旧胎换了新骨,她是爱新觉罗氏的女人,而非他阿灵阿的女儿。”

一番话说的雍正连连点头,刚好此时走进来苏培盛,先朝雍正打个千,又向允礼道:“十七爷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