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用葛藤编一个小篓子。那颗桃树已没桃子了,我们明天再去找别的桃树好不好?”

“我知道哪儿有?”

“那太好了,明天我们就去摘。”金兀竺刚才还在愁怕找不到别的果树呢,听妹妹这么说高兴极了。

金兀竺弄了一捆葛藤回来,清理完叶子后就开始编了,妹妹在旁边看着他麻利地拨弄着藤子很好奇,也很佩服,崇拜地问:“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呢?”

“其实我没有什么都会,我只会这个,是我的师傅教我的。”

“哥哥还有师傅呀!”

“是的,哥哥有一个好师傅,我给你讲我和他的故事吧!”

“好!”周雨坐在蔓藤叶子上,认真地听金兀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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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竺边编篓子边讲他在师傅家学艺的事情。那是去年五月的时候,他流浪时被师傅收留他住一晚上。吃完晚饭,师傅开始用处理好的篾片编凉席。他好奇地在旁边问这问那,师傅一时兴起就说我教你试试。结果现他学得很快,就收了他为徒。

这里的人家有请篾匠的风俗,东家要做竹凉席、竹筛、竹篓什么的时候,就请篾匠师傅带工具上门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饭是东家管的,工钱按天计算,徒弟是没工钱的,只有出了师的徒弟才有。金兀竺每天拿着工具跟师傅去干活,边干边学,几个月下来各道基本功也学了个五六成了,就连最难学的劈篾,他也会了,只是每道工艺都不精,做出来的东西不好看、不精细。但他每天都很努力,天天有进步的日子让他感觉劲头十足。稳定的生活也让他很开心,他都快放弃找父母的念头了,想就这样跟着师傅做事。

可是后来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离开师傅,继续踏上寻亲之路。那是有一天他和师傅干活回来后,现很多人都在师傅家,看见他回来就都对他指指点点,说的话也很难听。

“你师傅一片好心收留你,你就用这个方法来回报他呀,没父母的孩子还真的就是没教养。”

“就是,偷东西,连师傅家的都不放过。太不要脸了。”

“就是,赶快叫他走吧,别把我家孩子也带坏了。”

金兀竺一头雾水地看着大家围着他的包袱指指点点的,他再一看,带来的包袱里多了几样东西,有手表、银镯子和五百块钱。

这些东西怎么会跑到我的包袱里来的呢,前几天才听师娘说家里丢了五百块钱,怎么就到我这来了呢?

他抬头望了望师傅家和他差不多大的儿子东东,东东正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地站在那,他一切都明白了。

自从来师傅家后,他就和东东住一个房子一张床,开始东东就嫌弃他是小叫花,后来随着师傅表扬他越来越多,东东就越嫌弃他。私下里东东喊过让他滚,可他实在喜欢和师傅一起去干活的日子,就忍下了没有走。现在看来是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了。

金兀竺走到自己的包袱前,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拿起包袱低着头对大家说:“各位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管住自己,你们就看在我一个人可怜的份上放过我,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对不起!我走了。”

说完就跑了出来,他一直往前跑,不停地跑。他劝说自己不要哭,男子汉不能哭,可委屈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兀竺,好孩子,等等我。”师傅在后面追了上来。

他站住了,但没有回头。师傅也配合似地站在他后面说:“委屈你了,我会好好管教东东,让他认识到错误后承认错误,澄清事实,你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回来好吗?”

“师傅谢谢你!东东没有偷东西的毛病,他只是不想我留在这,我走了,师傅保重!”金兀竺说完头也没回就跑了,等跑出三、四百米时才留恋地转过身,这时还看得见师傅,他跪下来,朝着师傅磕了一个头,流着泪对他挥挥手才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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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竺和妹妹聊着学艺的事情,不过他只讲了高兴的部分,好在妹妹还小,也没问他是怎么离开的。

篓子做好了,妹妹高兴地拿着它走来走去,一会提着一会挎着一会又顶在头上。

“哥哥我们是不是用这个来装衣服?”

“什么都可以装哦,明天我们先用它来装桃子去卖。”

天色已晚,金兀竺拿出下午买的包子出来和妹妹吃了,进屋睡觉。

可才躺下没多久,一个响雷就把金兀竺打醒了,接着就是哗哗的雨声。屋外下大雨,不一会屋里也开始下起了小雨,还有一个地方大颗大颗的雨嘀嗒嘀嗒直下。

趁着妹妹还没醒,金兀竺轻轻地起来,就着闪电光找到那个脸盆,拿来接住漏大雨的地方,雨滴在脸盆里,出一声声嗒嗒的声音,有些小水滴溅到外面来,屋里几乎没有淋不到雨的地方了,金兀竺找了一处雨稍小点的靠墙的地方,把稻草移些过来,然后去抱妹妹。

又是几声炸雷,将金兀竺抱起的妹妹吵醒了,她紧紧地抱住哥哥。

“妹妹别怕,只是打雷了。”他靠墙坐下来,将妹妹抱在怀里,以免凉着她。

“我不怕,有哥哥在就不怕。”这时周雨也醒了,她搂着哥哥,头放在哥哥怀里,耳朵听着哥哥的心跳声,又安稳地睡过去了。

为了不让妹妹淋到雨,金兀竺抱着她,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将脸部两边的被子拱起来,让她好呼吸。

雨总也不停,金兀竺靠着墙壁也睡着了,再醒来时就着闪电光他看见脸盆中的水已满了,他轻轻地放下妹妹,蹑手蹑脚地把那盆水端到外面倒了,再拿回来放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