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揣了两只小兔子噗通噗通七上八下,连星屏住呼吸,闭上眼,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许久,额上一记温柔的触感,轻轻挨上,缓缓烙印,有些烫。

连指尖都是麻的。

连星缓缓睁开眼,眼前是苏木白极力抑制的眉眼。

他一手撑着门,一手抚在她脸侧,深深地凝视她。半晌,将她按在怀里,搂住。

耳边一声轻呵,克制、溢着宠,“我的小姑娘。”

不舍得,到最后还是不舍得,也不习惯。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他娇惯了这么多年的小妹妹,怎么能这么轻易被欺负了去呢。

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

连星轻声唤他,喉头有些紧:“哥,这些都是真的吗?”

压在心里一天又一夜的话终于慢慢说出来,“这一整天,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总觉得不太真实。我曾经以为我的心事一辈子都会好好藏起来,不会被你看到,更没想过你会有回应。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即使此刻双手就搭在他胸前,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她把头往她胸口埋了埋,听着他的心跳呼吸,感觉一墙之隔外的歌舞和谈话声似乎飘得很远。

苏木白搂在她背后的手加深,渐渐收力,紧迫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我也是。”他滚烫的呼吸轻轻喷薄在她耳边,又痒又热,唇角一丝苦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和她之间的可能,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她是他的妹妹,此刻又怎么会在他的怀抱里?只是人的*太过诚实,明知不可为,却控制不住自己,从他挡住电梯门的那一瞬起,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不管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两个人对视着,慢慢笑起来。

连星又把头埋在他胸口,手指在他背后不安分地抠来抠去。

“不开心,你初三就要走了。可我明天后天都不在家,明天去爷爷奶奶家拜年,后天去外公外婆家拜年。”她仰脸问他:“你……也要去外婆家吧。”

上次和他一起去还是初二。

苏木白嗯一声,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晚上会见面的。”

“那好吧,”她嘟嘴。粉红色的嘴唇轻轻撅起来,肉嘟嘟的,又很快收回去,微微下撇,怎么看都是委屈,却很好看,稚气未脱的模样。

苏木白好笑地将手指在她嘴唇上抚摸一下,像是安抚。连星龇牙咧嘴,哇呜一口咬住他的指尖。

微笑在唇边凝固,他手上动作停顿,看她。

画面静止,两个人心下都是一跳,苏木白眸色逐渐加深,黑白分明的眼睛又深又亮,深深盯着她,漩涡般将她包围。

连星垂头不敢看他,异样的感觉在心里闪动,有点想躲。

他已经不容她躲避,轻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脸迎向自己,微侧了头,一寸寸靠近。

这次两个人都没有闭眼睛,直直地看着对方,似乎要看到心里去。

最后关头,嘴唇即将挨上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停住了。

过了这一关,他们将不再是兄妹关系,一种陌生又惊慌的感觉挥之不去。

连星闭了眼,硬着头皮迎上去,几乎是同时间,苏木白的双唇轻压上来。

一瞬间,滚烫炙热的接触,两个人的呼吸都已紊乱。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大脑皮层扩散,在背上流动,不停地冲刷到心里。

苏木白感觉此刻的连星像是广袤天地间的一棵小树苗,纤弱,柔软,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浅尝辄止,他从她唇上离开,又轻轻吻上她的眼睛。

柔软,细腻……

说不清道不明讲不尽的喜欢,心里被满满地充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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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僵硬着身子,红着一张脸从苏木白房间出来的时候,电视上正放到顾天北唱歌的环节。

麻将桌已经支了起来,大人们边打牌,边看着电视,随口对今年的春晚点评着。

看她出来,连妈叫她:“星星,过来看春晚,你不是见过这个顾天北本人吗?他私底下是不是真的长这么好看?”

“对,对,私下里比电视上更好看。”连星胡乱回答着,拉开大门。

“你不是去你哥房里找书吗,书呢?”

连星这才惊觉忘记了找书这一茬,忙答:“没找到,不知道放哪去了,改天再找。”

“你不看电视啦?”

“困了不看了,想回去睡觉了。”她站在门口,朝客厅里喊一句晚安,迅速关门,生怕他们再把自己叫回去聊天。

以她现在这么混乱的心情,很容易露馅……

她飞快地溜回房间,坐在梳妆前台对着镜子摸自己的嘴唇,又回想刚才两人亲吻的画面,那温润的嘴唇轻轻碰在一起,热热的,软软的,眼前是他微闭的眼睛,鼻端是他高挺的鼻梁,整个世界都充盈着他的气息,越想越心跳加速。

她从未见过如此性/感的苏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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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一大早,连星就被爸妈带着去爷爷奶奶家过年,拿着东西站在门口等妈妈出门的时候,她几次想敲对面的门,忍了忍,还是算了。

即使见到,又能说什么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能不能过关。

初一晚上,一大家子人都在,又是聚餐又是聊天,弄到十点多,他们干脆在爷爷奶奶家住下,第二天直接去外婆家。

中间苏木白来了电话,她捂着手机一直跑到没人的小露台上才按了接听键,无声的电流中,苏木白的嗓音低沉,透着笑,问:“你干干吗呢?”

“吃饭,”连星嘟囔着描绘着那一大桌的菜肴,“真是每逢佳节胖三斤。”

就听那端他低笑一声,声音压制着,微哑。光是笑着什么都不说,都足够撩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