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微眯的眸华,渐渐睁开,沈凝暄眉心紧蹙着,怒视着夏正通:“夏相爷,你的意思是,兰昭仪遭逢今日劫难,全因本宫而起?”

“人在做,天在看!”

夏正通抬头,俨然一副痛失爱女的模样,心想反正如今夏兰也死了,孩子也生了,他唯一要做的,便是抹黑沈凝暄,然后扶持自己的外孙上位,在这一刻,他再也无所顾忌,直愣愣的挺着上半身,痛声斥道:“就如老臣方才所言,兰昭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皇后娘娘一回来,她便出了事情,此事真相如何,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可怜的女儿,明明可以母凭子贵,却在这个时候,遭人陷害……方才大长公主所言,她忽然临盆,根本原因是是有人与她下了催产药和砒霜,此人……如今在这皇宫之中,容不下她母子的,除了皇后娘娘,还有第二人吗?”

“夏正通!旄”

听闻夏正通颠倒是非黑白,沈凝暄不由嗤笑着睨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若今日之事,当真是本宫所为,那么本宫让她直接喝下砒霜,一尸两命便可,何必还要给她催生药?!”

闻言,夏正通微微一滞。舒悫鹉琻

适时,齐太后开口,却是面色含愠:“皇后,听你这话,是当真想过要加害兰昭仪不成?嵴”

“太后……”

紧拧着眉,满是不置信的看着齐太后,沈凝暄紧皱着黛眉,不住的摇着头:“臣妾没有!”

“没有?”心中飞转之间,夏正通双眸怒瞪,悲愤开口:“只怕皇后娘娘早已想好了,用催产一事为自己开脱,如此才多此一举,先与兰昭仪喝下催产药,然后再对她另行加害,你此举不可谓不毒啊!”

定定地,看着夏正通,知他现在无理也要狡三分,沈凝暄懒得跟他多费唇舌,转身看向独孤宸,满脸委屈的在他身前跪落下来:“皇上明鉴,臣妾自回宫之后,一直都与皇上寸步不离,怎么可能有机会加害兰昭仪?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冤枉啊!”

“暄儿,你这是作甚?”

一见沈凝暄下跪,独孤宸伸手之间,便已然拉住她纤瘦的手臂,“你赶紧起来,朕信你便是!”

“皇帝!”

只独孤宸的一句信了沈凝暄,齐太后的脸上瞬间便阴云密布。

“母后!”

独孤宸转身,看了眼跪在齐太后身前的夏正通,一脸阴郁将沈凝暄扶起,然后动作轻柔的拥她入怀:“皇后自回宫之后,便与朕形影不离,她又是如何与兰儿下毒的?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乱说,如今无凭无据,夏正通肆意诬陷皇后,此乃大逆不道之罪!”

“皇帝……”

听闻独孤宸所言,齐太后脸色又是一沉,凝眉看着他,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悦:“今夜夏相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心中必定悲伤,加之兰儿之死,是因为催产和砒霜,此事不能不让人怀疑皇后啊!”

“那就拿出证据来!”

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眸,绽放出灼人的光芒,独孤宸眸光如刀似刃,刀刀刻在夏正通的脸上:“夏相,今日朕念在你痛失爱女,便先不与你一般计较,但是今日之后,你若再敢无凭无据污蔑皇后,朕第一个不饶你!”

“逸儿!”

终于,不再唤独孤宸皇帝,齐太后似是被他不近人情的态度所激怒了,脸色微变道:“身正影子才不怕斜,如今以宫中局势,夏相怀疑皇后,也在情理之中,若皇后果真什么都没做过,让一个痛失爱女的为父者说上两句又如何?”

“母后,看来这以下犯上,夏兰是跟夏相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如是,冷冷的,对夏正通哼了一声,独孤宸直接拥着沈凝暄转身向外。

见状,齐太后和夏正通纷纷抬眸,恰好看见沈凝暄唇角轻勾着,回眸与两人丢下一抹胜利的笑容。

“呃……”

独孤珍儿见该走了都走了,自己也连忙与齐太后请退:“皇嫂,我也回去了!”

语落,她提了药箱,追着沈凝暄的身影离去。

任由沈凝暄耀武扬威的离去,却又无可奈何,夏正通心中,险些急火攻心,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紧捂着胸口,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冷静,他冷静之后的直接结果,便是当着齐太后的面,捶胸顿足的恸哭出声:“我可怜的兰儿啊!你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冤枉啊!”

“表哥!”

一眼望去,见夏正通整个人都扑倒在地,哭的痛心疾首,齐太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边上,宫人怀中尚抱着夏兰刚刚诞下的孩子,她紧拧着眉心转身,朝着寝室方向望去,但见一抹素白,已然盖住了夏兰的尸体,在那榻前还有一盆未曾端出的血水,在红白两色的强烈对比下,她自也是悲从中来。

昨夜,沈凝暄明明说,要喂夏兰喝下催产药,可是为何到了现在,却又换做了砒霜?!

是沈凝暄吗?!

是她的话,她又为何要喂夏兰喝下催产药?!

如此,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啊!

可是,若不是她,便只能是眼前这个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

他是夏兰的生父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

倘若真的是他,那么他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思绪至此,齐太后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心弦蓦地收紧,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宫人,伸手接过襁褓中的孩子,哀声说道:“我可怜的皇孙啊,你才刚刚诞下,便没了娘亲,真真让皇奶奶心痛啊!”

闻言,夏正通抬起头来。

老泪纵横的看着齐太后红着眼眶抱着夏兰的孩子,他眼底精光一闪,复又转身朝着齐太后跪落:“太后……如今小皇子生来便没了母妃,皇上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小皇子命苦,日后无依无靠,要全仗太后为他做主啊!”

“谁说他无依无靠?!”

齐太后深吸一口气,将怀中婴孩抱的紧紧的,沉眸对夏正通说道:“日后,只要哀家活一日,便会做他一日的靠山,只要有哀家在,谁也休想伤害他半根毫毛!”

闻言,夏正通眸光倏地一亮!

掩饰性的伸手抹了把泪,他低垂着头,对齐太后再次磕头谢恩“老臣多谢太后……”

头,磕在地上,却久久不曾起身,夏正通一语落实,便再次呜呜痛苦起来:“太后,兰儿死的冤枉啊!”

“哀家知道!”

见夏正通如此,齐太后紧蹙着眉头,忙蹲下身来,想要扶他起身,但不管她如何用力,夏正通却始终不起,不但如此,他还越哭越痛!见状,齐太后脸色一沉,声音也跟着严肃起来:“表哥可还记得,昨日哀家跟你说过的话?”

闻言,夏正通终是抬起头来。

似是被他眼底的泪光蜇了一下,齐太后心弦一颤,紧咬了唇瓣,方才出声吩咐道:“我们现在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将皇后怎么样?昨日哀家便说过,让你在她私自离宫一事上做文章,联络重臣进参,逼皇上废了她,如今她意图谋害兰昭仪,罪加一等!”

夏正通闻言,心神大震!

但是转思一想,他凝着齐太后的神色,再次说道:“太后,说到底,皇后还是太子的生母,若她名声太差,只怕会累及太子!”

“太子又如何?”听了夏正通的话,齐太后不由嗤笑一声,紧拧着黛眉说道:“你说的对,皇后终究是太子的生母,倘若日后太子上位,她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既是如此,那么我们便要以绝后患!”

闻言,夏正通心中窃喜,却还是故意装傻:“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将怀中婴孩,递到夏正通的面前,齐太后脸色微微沉下,语气狠绝道:“如今皇后不把哀家看在眼里,哀家又为何一定要让她的孩子登上皇位呢?表哥,你看清楚了,这是你的外孙,是哀家的皇孙,日后哀家会跟你站在一条战线上,来日皇上万一有所不测,这个孩子,便会是燕国的下一任君主!”

“太后……”

听了齐太后的话,夏正通心里那个激动啊!

几经筹谋,赔上了女儿的性命,才终于等到齐太后这句话,他痛哭流涕的再次朝着齐

太后磕起头来:“老臣誓死保卫太后和二皇子!”

见他如此,齐太后眸色微暗,但是在夏正通抬头时,她的眸光便再次闪亮,眼底尽是欣慰之色!

亲自上前,将夏正通扶起,她将孩子递到夏正通怀中,沉着脸色说道:“孩子,表哥先行照应着,如今兰儿殁了,哀家现在就去找皇帝,无论如何都要与她争来个妃位,如此才能抬高这孩子的位分!”

“是!”

夏正通颔首,恭敬无比的接过孩子,然后对齐太后恭身:“老臣恭送太后!”

————独家发布————

另一方面,沈凝暄和独孤宸回到天玺宫时,庞德盛已然备好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