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云启人民医院在云启一中正对面,因而学校东西两侧的南北路分别被命名为东平路和西平路,寓含平安之意。

医院大门朝向东平路,对面本来是县委县政府所在地,为了县城向北扩建,县委县政府早在汪紫文上初中那年已搬迁至汽车站斜对面,因而现在被改造成了一个绿树成荫的休闲公园。

公园面积不是很大,占地约四五十亩地光景,呈L型,四周由半米高的水泥墙加上铁栅栏围起。

在公园东南角那个L型缺口里,坐落着几幢老旧的三层楼房,原来是县委县政府的办公楼,也许是觉得拆了太可惜,因而改建公园时并没有被拆除,而是从公园分离了出去,被云启一中购买,现在成了学校的单身职工宿舍楼。

据说这几幢宿舍楼还被身居其中的职工私下里戏称为九七学社,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汪紫文曾乐了好一阵子,心想起这名字的人真是有才,肯定是联想到旧社会对老师以及县官分别贬称为臭老九和七品芝麻官的缘故而有意在自黑。

由于公园挨着学校和医院,而且还免费向市民开放,因而人气一直很旺,每天前来公园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清晨和傍晚时分,常常可以见到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穿着练功服在公园里压腿打拳,舞刀弄剑。

在公园的东北角,坐落着一座造型古色古香的六角凉亭,算是公园里的一大亮点。凉亭除了柱子间的水泥条凳外,亭子中央还置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供人们劳累时围坐小憩。

自从来学校报道那天闲逛时发现了这个凉亭,汪紫文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由于刚来云启,在班里也没有特别要好的同学,因而每天清晨,汪紫文都会过来,他总是先沿着公园里有些泛白的青石板路慢慢跑上几圈,然后来到亭子里,坐在石凳上,安静地看一会亭子周边开阔地上的老人们晨练后再离去。有时心血来潮,也会兴致勃勃地随着他们的动作照葫芦画瓢比划一番。

开学已经过去了两周,汪紫文也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寂寞孤单,他把自己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清晨去公园晨练,然后回校开始一天的学习课程,晚饭后在学校操场北侧的健身器材那里再锻炼一会,最后在上完学校规定的两节晚自习后洗澡睡觉。

唯一让汪紫文心里难受的,是他躺在架子床上入睡前的那一段时间,总会不由自主在脑海里回想起与韩笑笑在中远分别的那一幕画面:他透过车窗,望着最在乎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外,除了路两旁飞速倒退的水杉树,什么都看不见。

每当此刻,联想到自己将形只影单孤身一人在县城度过三年没有笑笑姐在身边相伴的时光,汪紫文都会感到揪心得抓狂,他是万般不愿承受这种相隔两地之伤。

这也成了汪紫文一天中最难熬的时刻,最后不得不通过强迫自己在心里默默数上几百只羊才能慢慢睡去。

虽然周末汪紫文会迫不及待地回去,可他还是感觉和韩笑笑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毕竟不能像以前那样朝夕相见。

汪紫文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煎熬,不由在心里越发痛恨起校长孙仁祥来,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与笑笑姐原本好好的两情相悦,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除了因对韩笑笑的思念让汪紫文郁闷不堪外,还有一件事,也让他感到不爽,那就是他一直不怎么感冒的赵强不仅成了他同班同学,而且还阴差阳错睡在了他的上铺。

时下风头正劲的一首歌叫《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汪紫文本来很喜欢,可自打来报道的那天起,因为赵强睡在他上铺,就再也没心情唱过。

在汪紫文看来,他和赵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这辈子不可能成为兄弟,最好的关系,能够不成为分外眼红的仇人就不错了。

当然,来云启一中后的汪紫文,也经历了许多让他意想不到的事,算得上是有惊有喜也有忧。

比如开学第一天,汪紫文惊喜地发现宋一飞竟然是他的班主任,更让他惊喜的是,宋一飞不仅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还直接点将他做了班长,这让他在全班同学羡慕的目光中,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