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日过去,孟央的身子很快好了,但却再也高兴不起来,整日郁郁寡欢。

屋子外面的台阶下种满了各种花草,颜色鲜艳的夺人眼球。这里应该是一处私人宅院,宽敞而整洁,院子左侧连接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右侧和前面均是红瓦绿墙,周围的乔木茂盛葱郁……这样美丽的小宅子想必也只是冰山一角,即便斛律浚不说,她也深知他绝不是普通人。

她长这么大从未被人服侍过,此时身边却多了两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左右不离身边,不用想也知她们是斛律浚派来监视自己的。

坐在院中怔怔的出神,就听朗木的大嗓门远远传来,“孟姐姐,大人叫你去前厅一起吃饭。”随他走过长廊,绕了几个弯才来到一处安静别致的大堂,里面除了斛律浚还坐着一位身形赢弱的少年,他身穿一身纯白色衣衫,面色有些天生的苍白,头上束着红玉发冠,清净生冷的模样,表情阴郁的打量着她,孟央坐在桌子一侧,见他正望着自己,于是微微一笑,他却是冷漠别扭的转过头去。

斛律浚抬头对她道:“孟姑娘,这位是琳青,精通天文地理,医学易经,年少有为的高人。”

见她只是点了点头不甚在意的样子,斛律浚眼中泛起笑意,“如果我说,正是琳青医治好了田四公子,你会不会有些兴趣?”

孟央猛地站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田四还活着?”

斛律浚但笑不语,她有些不敢质疑,快步走到琳青身边,紧紧拽住他的衣衫紧张道:“真的?田四没有死?你治好了他?真的,这是真的!”

琳青大叫一声甩开她的双手,一脸的厌恶,“对!我治好了他,你离我远点!”

孟央急切的看向斛律浚,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适当的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见面,不过不是现在,至于我救他的原因,让一个人死心搭地的为我做事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说过田四是你最重要的人。”

多日的哀愁一扫而光,她这才感觉身子疲乏的很,随即坐下吃起饭来,这些天的食不知味就快要了她的命,既然田四没事,也没必要难为自己,至于能为他做些什么,那是日后的事。

琳青的目光一路看着她扯下一个鸡腿,右手还拿着一块烧饼,一手油腻的塞进嘴里,脸色紧张的发青,忍无可忍的跳起来,惊恐的瞪大眼睛看她,“你这个女人!这个和朗木一样的女人,怎么能跟我坐在一起吃饭!快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朗木饿鬼投胎一般吃得正欢,不知话题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随即对正在喝水的孟央嚷嚷道:“孟姐姐别理他,这小子变态。”

孟央喉咙里本来就噎了一口饭,听闻此话只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扑哧一声喷了出来,不少溅在琳青纯白的衣衫上,整个大堂顿时弥漫着他杀猪似的惊恐声:“你这丑女人,我杀了你!”孟央近来的日子惬意而悠闲,不仅见到了痊愈的田四,还整日拉着他到处游玩,搞的田四也禁不住疑惑,这丫头什么时候这样欢快过?

他不止一次的问何时回家,奇怪的是她竟问他在这里生活不好吗,田四还是习惯叫她小五,郑重的样子难得少见,“田五儿,这里的日子是很舒适,可这不是家,他们救了我我会回报的,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可我总感觉他们看你的眼神不对,你是傻子呀,被人卖了也不知道,这些富家子弟咱们少来往。”

别院的亭子里,孟央和他肩并肩的坐在石凳上,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不让他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眶,“你是傻子啊田四,我这么丑,白送也没人要。”

田四难得见她这样乖巧的模样,半晌,闷声道:“我这人命贱,山珍海味吃不惯,很想喝你煮的番薯汤。”

“番薯汤有什么好喝,清汤寡水,映得出人影。”

他正要说些什么,孟央闭上眼睛嘘了一声,“田四,不要说话,让我睡一会。”

他竟真的难得的不再说话,两人静静的享受着这份宁静,直到田四忍不住放了一个巨臭无比的屁,孟央憋的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田四。”

田四捂着肚子向茅厕狂奔,“哎呦,跟你说了不习惯吃山珍海味,肠胃都吃出问题了,都怪你不让我说话,这屎都憋出内伤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颇有几分无奈的样子。回过头就见斛律浚出现在身后,面上带着微笑,“看来孟姑娘这些日子过的很是自在,你就当真不好奇我是什么人,或者我到底要你做什么?”

孟央坐回石凳,望了他一眼,“田四的命是你救的,我的命自然就是你的,至于要我做些什么,该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

斛律浚望着她,慢慢伸出一只手触碰她露出的小半脸颊,她面若明月般皎洁,如若不是那条疤痕,必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孟央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却听他略带深意的声音,“放心,很快你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