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总您好,“酒店经理起先犹犹豫豫不敢靠近,他的大boss总是纹丝不乱,步履沉稳,眼前发丝凌乱,浑身显示焦躁的男人,怎么可能。

事实上,真的有可能。

贺柘一一把抓过房卡,风驰电掣一样闪了。

殊不知,房内的白练同样焦躁,她还原原主悲情到这个份上,总归要打动男主一二吧。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白练反射性躲在纱窗后面,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中间,做好准备工作,滴得一声,门果然开了。

“小练子。“贺柘一一眼就见到浑身发抖的白练,他顿住脚,脑海中某根弦仿佛搭上了十年前,那个在病房中悲怆无助的小身影。

白练是芭蕾舞天才,这点毋庸置疑,连带着她总是十分自信,喜欢就大声说出来,她从小到大,喜欢的东西千奇百怪,只有两样,从来没有变过,一个自然就是芭蕾,另一个,便是贺柘一,她私自封的卫哥哥。

贺柘一起先也极为宠她,把她当小公主一样捧着,在觉察到小姑娘与众不同的感情时,他试着告诉她,他们不合适,白练一根筋到底的个性,继续死缠烂打,且发誓一定要嫁给他,贺柘一无奈,只好选择远离。

那天,他临时要去参加酒会,让人送衣服已经来不及,就在隔壁自家商场挑礼服,他的助理同样要参加,穿的光鲜亮丽,知性动人。

要下扶梯的时候,贺柘一的手腕被白练拖住,那时候白练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冲动易怒,她看到拒绝自己无数次的卫哥哥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在逛街,火气一下子燃烧到极致,“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直问他。

贺柘一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参观,不动声色的拨开她的钳制,示意身边的助理先走,这个眼神,看在白练眼里,就是眉目传情,是他的刻意保护,被嫉妒心蒙蔽的她,一巴掌呼向助理。

助理,敏捷的闪身躲过,倒是白练自己,因为身体前倾,又没有碰到人,控制不住速度,冲下电梯,贺柘一始终别开头,狠心没看着她,等他看到,伸手去够,只碰到了她的衣角,骨碌骨碌的,人沿着十几米坡度,摔到最下一格阶梯。

鲜红的鲜血像倒翻的水一样,染满了她周身,尤其脚上,不知为何,插入了一根铁丝。

贺柘一飞奔下不断往上升的电梯,抱住女孩毫无生气的身子,他的礼服也浸透了,一个人,怎么能够从身体里出来这么多的血?

繁华区域的救护车不到五分钟就到,对贺柘一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经过长时间手术,被宣布没有生命危险,贺柘一松了口气,但是,医生接下来的一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病人的右腿损伤严重,恢复后,基本行走没有问题,但是,绝对不能做剧烈运动。“

不能做剧烈运动,一个舞者每天的基本功有多惨烈,何况,芭蕾舞的腿就是她们的灵魂,可是,上帝突然间宣布,要夺走她的灵魂,这怎么可以?

卫太太当场晕倒,她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眼见着就要登上最高舞台享受无尚荣耀时,一朝被打回。

白练醒过来情绪还算稳定,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卫哥哥陪着她,她甚至偷偷窃喜,这场摔很值得。

住院几个礼拜,贺柘一每天都会去看她,她沉浸在幸福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贺柘一心里沉甸甸的,谁都不敢告诉她真相,他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双腿,修长白皙,堪比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