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左度颉的房间更加如是。

主卧室装潢简洁大方,一张宽大的拔步床,素色帷帐勾在两侧,大床旁边立着一个木架,上面空空的,看形状,有点像…

左度颉大步往前,将随身佩刀往上一放,大小正好相容,他狐疑的扭头,这个女人,竟然知他如斯。

“妾身时常听母亲说起将军的事情,印象最深的,就是将军刀不离身,即使是晚上睡觉,也要放在卧室之中,所以,妾身就擅作主张,准备了这个刀架,望将军勿怪。”涂白练猜不透他面无表情是喜是怒,曲身致歉。

“恩,”左度颉点头,消去一些情绪,他对这个房间还是很满意的,没有过多女人的杂物,一眼扫去,连梳妆台都干干净净,没有胡乱堆着各种化妆品,梳妆盒,房间似乎不曾点香,但却有淡淡的花香传来,就像他偶一日攀到高峰时,闻到的深谷幽香,清清爽爽,沁人心脾,久在战场,他需要的,是恬淡又不失危机的生活。

窗口大开,从他的视线看去,即使是晚上,也能望见满园花开烂漫,迎风招展,各条路旁都是古树,不名贵,只是容易成活,四季都会绿叶迷漫。

这个女人,倒真是懂得持家。

左度颉心里带着疑惑,涂白练是大家女子,却不过是庶出,传闻从小长在乡野。

她是他前妻的妹妹,当年前妻亡故,他无意再娶,但涂家深怕失去他这个靠山,千方百计非要塞一个进来,他心疼幼子,觉得与其娶一个陌生女人,倒不如找一个亲近的,至少,亲小姨总不会亏待外甥。

他其实是听过前妻絮叨这个庶妹的,说她粗鲁不懂礼数,貌丑如无盐,拒绝与她相见。

所以,直至成婚前,他们彼此都不曾相见。

但是,似乎传闻和现实相差极大,她貌美文静,身段窈窕,待人接物时落落大方,即使是他这样一个肃杀气横溢之人站在她面前,她都能够微笑面对。

“夜了,将军洗漱后早些休息,”涂白练再度屈膝行礼,指着隔间的小门道,“将军,那是洗漱间,妾身让人准备了热水,换洗衣物。”

“好。”左度颉愣了下,他以为,她是住在这里的,竟然不是。

“对了,将军若是洗漱完,就自行将水倒入排水口,不必再劳动下人。”出门前,涂白练悠然回头对他说道。

左度颉失笑,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就算在军营,也不用自己倒洗澡水,现在,被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命令自己倒水,摇摇头,走进隔间。

看到眼前的设计,他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确实不过是举手之劳,宽敞的浴桶立在中间,浴桶下装了机括,原本百斤重的东西,现在只要用上一分力气就能搬动,浴桶前方是一个下水口,被软木塞着。

好一个蕙质兰心。

左度颉满意的点头。

回到房间的涂白练嘭的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床上,古代的棉花正宗,又是自己产业里出来的不要钱,她厚厚的塞了一床,比现代的席梦思啥啥都要舒服的多。

明天女主田思思就要到将军府,她要美美的睡一觉,迎战。

“夫人,您就这样?”绿衣丫鬟绿萝嘟着嘴看着涂白练。

“怎么了?你家夫人我是缺了胳膊还是缺了腿,让你这么一副委屈的模样。”涂白练打趣,她对这身皮囊很有自信,何况,邀请一个女人进府,她打扮的太漂亮,显得刻意,不打扮,显得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