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芦荟敷了好半天,脸上的红斑才慢慢消退,但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夏若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公交车上,今天是赛课的最后一天,她的课被安排在下午,只希望到时候脸上的情况能好些吧。

赛课九点开始,夏若水进会议室时,人都坐的满当当的。后排虽然还有好几个空位,但是视角并不好,所以很多人都挤在前面。

李菲菲看到夏若水,连忙站起来朝她挥手,好在对方马上就看到了她,不然在这么吵闹的情况下,恐怕只能隔着人海大吼了。

好不容易挤过去,夏若水挨着她一屁股坐下,即使开了空调,这偌大的会议室里,仍像个汗蒸房似的,冒着热乎乎的闷气。

夏若水发现,比起昨天,似乎多了好些人。除了教学部的老师,好像连咨询部也来了。

“怎么这么多人?”贴近李菲菲的耳朵,夏若水捂住嘴,尽量不让声音消散在喧闹的人海中。

李菲菲偏过头,凑近了道:“你不知道,咨询部行政部还有外宣的,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

原来是昨天比赛的情况传了出去,引起大家的注意。并且领导们认为,多让大家了解下教学上的事情,对于以后的工作沟通交流也很有帮助。

于是,盛况空前。

尖锐的铃声一响起,本来还吵得像菜市场的会议室,慢慢的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随着几位评审的落座,渐渐变得兴奋。很快,第一位老师就上场了。

“大家好,我姓林,接下来要讲的,是历史……”

也许是由于突然增加的围观群众,无形中加大了他的压力。林老师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些紧张,甚至连黑板刷都弄掉了三次。

不过,到底是有经验的老师,很快便适应了变化的环境。他的黑板字写得很好,公正带着些许苍劲,因用力过猛不时发出刺耳的叽叽声,令人的心也跟着一颤。

“今天我们要学的,是中国古代的政治制度。”林老师的知识储备很丰富,他将古代的所有国家,按顺序写在白板上,条例明确又简洁直白。

“禅让制与王位世袭制最大的区别,就是公天下与家天下的分别。如果说以前夏王朝的将军在禅让制时,还能名正言顺的凭本事继位。那到了王位世袭制时,他要继承王位,就只有谋反一条路可走了……”

林老师将每个王朝的制度都讲解得很清晰,虽然语言不甚幽默,但胜在结构严谨,节奏紧凑。再加上时不时贯穿其中的历史故事,令人颇觉趣味。

看得出来,林老师在历史方面的造诣颇深。整堂课下来,他几乎没有停顿过一秒,给课堂留出空白的地方。大家跟着他的节奏前进着,即使偶尔摔个小跤,也会在下一秒,被迅速的拉起来跟着跑!

夏若水在笔记本上刷刷的写个不停,只有几个小时,就轮到她了。本来以为蒋老师已是劲敌,却不想,又冒出个林老师充当黑马……

上午的比赛很快就过去,其中最出彩的,果然就是林老师的历史课。

打电话叫了外卖,下班后夏若水并没有回去,而是待在办公室,继续修改着教案。除却来时的试讲,这还是她第一次上公开课。

紧张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心虚,却又是夏若水不曾预料到的。

已经不知道修改几次的教案,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是斟酌再三。夏若水对这次赛课的重视,竟是连她本人都没有想象到的。

“加油!加油!加油!”

在心里不断的鼓励着自己,夏若水相信,自己的教学能力不会有问题。现在她担心的,便是临场的发挥。毕竟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她很怕自己因为紧张忘记知识点。

快到两点时,办公室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齐了。夏若水趴在桌子上,抓紧最后的时间补眠,她可不希望的,到时候上台的人,挂着比国宝还夸张的黑眼圈!

李菲菲来时,看到的就是夏若水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样子。她和夏若水都是下午的比赛,知道对方需要休息,所以也没去打扰。

时间滴滴答答的滑落,墙上时钟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有些积极的,已经开始去占位置了。李菲菲看看表,觉得差不多时,便去叫醒夏若水。

“小水,走啦。”

她本想拉一下,但没想到刚说完,夏若水就自己站了起来。要不是她的目光还有些茫然,李菲菲甚至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在睡。

其实她也算猜对了一半,作为第一次的公开课,夏若水难得的觉得压力大。她本想稍微补下眠,但却怎么也睡不着。朦朦胧胧的,只觉得脑袋都给趴昏沉了。

“走吧。”挽着李菲菲,随着大部队朝会议室前进。夏若水看着前面密集的人群,方才的紧张却是渐渐消散,慢慢取代的,竟是一种难言的悸动以及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