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萧绎还有点懵,陈三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 大河兄弟没跟你说吗?”

“说, 什么?”萧绎望着那三个猎户, 心中陡然升起不太妙的预感。

但愿他的预感是错的。

然而下一刻,陈三石的话就打破了萧绎的期望:“也是, 昨儿你们回来都晚了,想来三石兄弟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萧小公子,你可是咱们村出的第一个英雄,我们昨儿就商议着邀你一道上山打猎来着。”

萧绎心乱如麻。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陈家的。

柱子爹也兴冲冲得同萧绎说起旁边这三个人:“这两个是咱们村里的猎户, 一家兄弟, 哥哥叫陈冲,弟弟叫陈浩, 都是打猎的好手!”说着, 柱子爹又看了一眼边上的另一个, 语气稍显冷淡,“这个是王保定,隔壁王家庄的。”

王保定就那么杵在原地, 抱着胳膊上下扫着萧绎,像是在打量一般。

这人, 来者不善。萧绎心中的警钟当即敲响。不,这几个人于他而言, 都是来者不善!

陈冲与陈浩年纪都不大, 算是陈三石的小辈。被点了名字后, 俱朝着萧绎笑了笑,招呼了一声:“昨儿就听说了萧小公子的英雄事迹,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陈浩看了他哥一眼,实在不知道他哥是打哪儿看出的不同凡响来着。照他说,这不过就是个少年郎罢了,俊是俊了些,只是瞧着单薄,真有那样的能耐?

“本来呢,只我和柱子他爹准备同萧小公子你上山打猎的。可是才出了门,便被这陈家两兄弟给拦住了,说是也想看看你的身手,愣是要跟着过来。”陈三石说得与有荣焉,毕竟萧绎声名在外,也有他出的一分力不是么?

陈冲道:“我们兄弟俩也没别的意思,纯粹是想长长见识,毕竟,这方圆几十里还没有人能一拳打死三头野猪。”

萧绎嘴角一抽:“三头?!”

“对啊,我们昨日一整天都在山里打猎,晚上回来的时候听我们家隔壁的邻居婶子说的。还说萧公子会什么隔山打牛的功夫,一掌就能把那野猪打得粉身碎骨!”

“可是我听前头张婶子说的明明是五头野猪。”陈冲说完,还认真地看了萧绎一下,似乎在思考传言的真实性。

王保定狐疑地看着众人,皱了皱眉,传言……不是数十头吗?

光三头便已经叫萧绎接受不了了,何况后头还来了个五头。萧绎黑了脸,猛地看向陈三石和柱子爹。

陈三石讪笑一声,“误传,误传,我也不知道她们竟然会这样胡说八道。”

陈浩好奇道:“难道打野猪的不是萧公子?”

“怎么不是?”陈三石挑眉,“就是人家萧小公子打死的,那野猪如今都卖了。只不过没她们说得那样夸张,只打了一头。那些妇人啊,就是喜欢胡说八道,什么话到她们嘴里都会变个样。不过你们也不要在意啊,反正咱们知道实情就够了。”陈三石说完,还冲着萧绎笑了笑。

萧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冲两兄弟对萧绎的兴趣确实越发浓厚了,听三石叔的话,便知道萧公子真是个能耐人。陈浩还有些跃跃欲试:“我自小力气便比别人大些,但是还从来没敢跟野猪对上,要不下回咱俩比比?”

萧绎看着他亮出膀子,暗暗后退一步。

这……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他还是早点回去算了,萧绎烦不胜烦,同几人道:“那你们先去,我还有事,便不与你们一道了。”

“哎——”陈三石和柱子爹忙拉住萧绎,“说好了要一起去的,就这样丢下我们可不行。”

谁跟你说好的?萧绎无奈至极,躲又躲不掉,甩又甩不开。陈三石怕他跑了,拉着萧绎胳膊的手可是卯足了劲儿的,有点疼。

陈三石嘿嘿地笑了两声,指了指后头的三个,说得小声:“人家特意赶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大展身手的。你只小小露一手,将他们震住后,这名声也就真正立起来了。”毕竟,昨儿大伙儿虽然看到了野猪,可却没看到萧绎是怎么打的,今儿若是能叫这三个猎户都心服口服,那才是真正厉害呢。往后,也再没人敢质疑什么了。陈三石觉得自己真心不容易,为了一个萧绎简直操碎了心。

陈三石说完,后头的陈浩也凑了过来,问道:“你们说好了没,咱们什么时候能上山?我也想打一头野猪回来。”

哪怕是合着打一头也好啊。陈浩望着萧绎,眼睛亮得发光。

萧绎心生警惕,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面上带笑,委婉地拒绝:“我没带弓箭,怕是不能去了。”

“那没事儿,这儿里有财叔家也不远,我们陪你过去取就是了。”

萧绎摆手:“我是真的有事儿。”

陈三石奇怪道:“什么事?”

萧绎正了正容色:“昨日那野猪卖了之后,得了些散钱。我准备用这当本,做些小生意,回头多少能挣点钱,也省的带累陈阿爷一家了。”

“我当是什么呢。”陈三石笑了笑,觉得这位萧小公子还是太稚嫩,生意哪儿有这么容易做,“快绝了这个念头吧,否则指不定连本也赔进去了。做生意哪儿有打猎挣钱啊,还是无本的生意。”

萧绎本来只是存着试一试的心思,现在却坚定了要做生意的念头了:“总该要试试才能知道能不能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