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熙连打了两个喷嚏,揉着鼻子嗔他一眼,觉着这人乌鸦嘴,“你还真是见不得我好。”

这话实在不讲理,不过还真是她的作风。项越笑叹,“再没有比你更会冤枉好人了。”

奚熙想,让你老撩拨我,就乐意冤枉你。刚想回一句犀利的,可对上他好似洞若观火的目光,不自觉的,怂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就有点儿意兴阑珊。

……怪没意思的。

项越走过来站她身边,见她不吱声了,他柔声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不痛快呗。奚熙哼了一声,转个身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又觉得自己幼稚可笑,真想不理他,直接走不就好了。可脚就是迈不开,好似扎了根似的不听使唤。

项越不会读心术,看不出熊孩子心里的挣扎纠结,以为就是使小性子,和以前一样哄她说,“生气了?那就算我是乌鸦嘴吧,我和你道歉。”

这下更显得自己蛮不讲理了……奚熙嘟嘴不乐,别别扭扭的连自己都烦。她扭头瞪他一眼,他目光坦荡的与她对视,还伸手帮她把肩上的线头拿掉,“你喜欢的那个组合出新专了,签名专辑要吗?”

“别以为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她脱口而出,说完就想捂脸,人家又不欠她的,也没有有求于她,收买个屁啊!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见她不自在,一脸的尴尬,项越觉得好笑,“那等专辑到了,我拿给你。”

他这样一直好脾气,她也不好再不讲理,看他一眼,“嗯……谢谢啊。”

真是可爱。

项越觉得她孩子气的别扭劲儿好玩,刚想说些什么,余光瞥到奚维走了过来,心里竟还有些遗憾。

夏老的葬礼热热闹闹的结束了,时间一晃而过,元旦过后,奚熙店铺装修已近尾声。她忙着招人,铺货的事,对禹凌商圈近来的动荡并不怎么关心,或者说,有意的去回避。

这天周六,她和沈嘉几个从福利院回来,路上时,秦落落突然开口说,“夏家大房二房好像要打官司。”

正在开车的沈嘉目不斜视,淡淡说,“这是迟早的事,夏老生前在两房之间太摇摆不定,人一故去,后事没安排好,指望一张遗嘱就让两房握手言和,难。”更何况遗嘱立的仓促又不公,二房反倒比大房得到更多,尤其是夏伊名下所得,更是让人眼红,夏家的人天生重利,大房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秦落落就叹气,“我爸说夏家这回要伤筋动骨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等着咬他们一口,来个渔翁得利。”

沈嘉从后视镜看了眼一直默默无言的奚熙,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这些虎视眈眈的人里就有咱们几家。”

秦落落清秀的脸上有些寡欢,“是啊,我要是能当家做主肯定不占这便宜,可惜咱们在家都没话语权,说了也白搭。”说着推了下奚熙,“亲爱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奚熙慢吞吞的看她一眼,“这种事让我说什么啊,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你们以后也别在我面前说这个,我就乐意做鸵鸟。”

秦落落噗嗤笑了,捏了下她嫩嫩的小脸,“真是个孩子,这事逃避有什么用,迟早你都要知道!”

“那我就乐意迟些知道。”

秦落落无语了,“你可真没出息。”

“反正我不爱听这个。”奚熙说,“等会儿你和陶彬他们都通知到,以后这话题在我跟前是禁忌。”

还禁忌……秦落落哭笑不得,想着她年纪小,和夏伊关系又最好,于是就顺着她点头说好。

晚上奚维回来,身边还跟着项越,奚熙从厨房出来,乍然见到他,小心肝先扑腾了两下,然后才若无其事的问,“你怎么来啦?”

项越看着她身上穿的粉色围裙,娇俏可爱,忍不住逗她,“怎么?我不能来吗?不欢迎?”

就是不欢迎!奚熙撇嘴,白他一眼,气冲冲的扭头回厨房了。项越哑然失笑,奚维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问他怎么了,项越说,“不知道哪儿得罪她了,最近见面都没个好脸。”其实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不过这猜测奚维估计是不会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