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卫是沈卿缡的人,自然不会阻拦瑟瑟,他打开王府大门,划了个手势,“沈夫人这边请。”

瑟瑟点头,吩咐水晶等丫鬟等在府外,一个人跟随守卫走进王府。

不同于府外的重兵把守,府内冷冷清清,昔日伺候端木逊的丫鬟家丁已被遣散,如今硕大的王府仅剩端木逊一人。

从前院到后院,亭台楼阁,水榭小桥。

正值春季,府内春意盎然,百花齐放。

这是一座非常精致的庭院,当年信帝将此院赐给端木逊时,是真心希望他能远离朝政,当个风雅人士,只可惜比起养花吟诗,他更喜欢干点实事。

又走过一扇繁花簇拥的拱门,瑟瑟远远地望见了端木逊的背影,她对身边的守卫说道:“你下去吧。”

“是。”

守卫转身离去。

午后温暖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后院花园里,端木逊站在花园的草地上,身前一张长案,案上笔墨纸砚,他手执墨笔,静静地描绘着庭院里的春日风光。

瑟瑟走到他的身畔,他瞧见了她的罗裙,却没有停笔的打算,似乎不想同她说话,或者不想同任何一个人说话。

瑟瑟等了片刻,打破沉默,说道:“老师出城了。”接着补充,“司马先生是跟随老师一起出城的,王爷可以安心了。”

在小皇帝登基的那天,老人带走了司马平川,一是防止沈卿缡加害于他,二是防止他联系端木逊,重新打破平静

跟着老人避世隐居,可以修身养性,打消对朝政的执着,当然这都是看在端木逊的面子上,谁叫端木逊是信帝的儿子呢?而信帝是老人一生的挚友。

端木逊笔下顿了一顿,终于开口:“司马先生能跟在老师身边必定受益良多,比跟在我身边好太多了。”

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我”。

瑟瑟说道:“王爷若能放下追逐名利的心,吟诗作画,当个真正的闲散王爷,到时便可换回自由之身。”

只要他不再想着朝政,沈卿缡便不会再打压他,到时守卫撤走,他还是那个逊王爷,享一切王爷的待遇。

端木逊不作声,只作画。

“不打扰王爷作画,瑟瑟告辞。”瑟瑟转身欲走。

她不懂男人追求权利的野心,在她看来,逊王爷比沈卿缡幸福很多,不用操心家国大事,每天赏花玩鸟,没有压力,不是很轻松吗?

“父皇为何不许我参与朝政?”端木逊突然问出声,随后苦笑摇头。

“大概,因为你不是大皇子。”瑟瑟没有回头,径直朝拱门走去。

端木逊继续作画。

不是大皇子,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可又为何不能参与朝政?

这是一个不解的问题,大概只有等他死后,亲自去问父皇了吧。

瑟瑟走出王府,回头望了眼王府大门。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在回帝都的途中,听老丞相偶尔提起——

当年,念帝和逊王爷的父皇信帝不是大皇子,却被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