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惊叹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说中了。

她喝一口凉茶,想了想道:“你不如改名试试。”

主事是中央有官阶的官吏当中最低的,没有更低的了,而且各部门都有那么几个主事。

吴升也不知是不是仕途坎坷到绝望的地步了,竟然十分听从瑟瑟的建议,问:“那夫人您看下官这名字该如何改?”

瑟瑟思索半天道:“吴不升,没有什么是不升的。”

吴升一击掌,兴奋道:“好名字,回头我就到户部改名去。”

沈卿缡停下批阅公文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瞥向越说越投缘的瑟瑟和吴升。

……

接下去的几天。

吴升天天抱着一大堆公文按时到沈府报到。

有时他一个人来,有时好几个人来,都是朝中有官阶的官吏,多数是来问沈卿缡哪些事该如何决定,顺便告谁一状;另有一部分官吏纯粹是在朝中受了委屈向沈卿缡哭诉的,其中一位没有官阶却哭诉最多的人——那是念帝。

“太过分了!朕是皇帝,那些老臣居然在早朝上说朕的不是,这叫朕在年轻官吏中如何树立威严?”见沈卿缡始终不理睬自己,念帝委屈地转向瑟瑟,“沈夫人,你倒是说说看,朕哪里做错了?”

瑟瑟暗暗叹息,她来找吴升聊沈卿缡在政事堂都做些什么,吴升没找着,却被念帝逮到诉苦。

“朕想充实后宫开枝散叶,贵妃说朕不爱她了。朕想在全国选美选妃,朝中那些老家伙指责朕贪恋美色耽误国事,没有一个人理解朕的苦心。”念帝摇头叹息,“朕全是为了祖宗传下的基业能长久稳定地传承下去。”

瑟瑟听懂了念帝的话,说道:“皇上至今没有子嗣,多召些美人进宫也是情有可原。”

“还是沈夫人懂朕的苦心啊!”念帝激动,“朕最宠爱的贵妃都不能懂朕的心意,像沈夫人这样明事理的女人越来越少了啊。”

瑟瑟才不会说,那是因为想纳妾的人不是她的男人,皇上召女人,关她屁事!

沈卿缡又一次停下手头工作,若有所思地望着瑟瑟和念帝越聊越随意。

……

又过去几天。

沈卿缡依然在家养伤,不过他几乎把政事堂搬到了沈府书房,每天都会来一批官员与他商议政事,顺便算计敌对。

在这些天里,瑟瑟把朝中各部一半以上的官员都见了一遍。

记住一些人的同时,再忘记一些人。

闲来无事,她把这些人分成三类。

第一类是像念帝这样哭诉痛骂的,沈卿缡从不理睬这类人,所以这类人往往会把注意力转向她。虽然殷夫人当初教她说话也要有规矩,不过在沈府她就是规矩,有事没事骂两句过过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骂多了就和这类人聊上了。

第二类是像苏默存这样和沈卿缡关系较近的,看在沈卿缡的份上也能和她聊两句,但是没有第一类人惺惺相惜的感觉。

最后一类人是纯粹来办公,闲杂人等走开,她就没记住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