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感觉囚犯们萧杀的目光随时会投向她,并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痛骂。

说真的,砸瘸沈大人的脚,她至今没后悔过,但是看见囚犯们凶煞的眼神,她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将原先准备痛骂囚犯的话咽回肚子里,不想被认出她就是凶手。

沈卿缡停下步伐,对囚犯们的讨好无动于衷,看似随意地对狱卒说道:“大理寺狱中的囚犯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

“这……”狱卒为难地道:“小的只负责看管这些犯人,其他的,小的不是很清楚。”

沈卿缡也没打算从狱卒口中问出些什么,他仿佛在思考、在斟酌:“我朝律法似乎许多年没换过了,像私闯民宅、劫财盗窃、打架斗殴,关上几个月就放了,回头又犯事,又是关几个月,朝廷还得拨款养这群败类,劳民伤财,实在不值。”

“对!不能让他们在牢里吃白饭,必须劳作。”瑟瑟忍不住搭话,算是对这些囚犯口出恶言的报复。

沈卿缡“咦”了一声,好奇地瞅了眼瑟瑟。

他没想到瑟瑟会突然接话,而且接得挺有水准,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于是赞同地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最近边关防守薄弱,人手缺得紧,把帝都大小监狱里的囚犯聚集起来,送去边关当敢死队……”

他话还没说完,囚犯们便鬼哭狼嚎起来——“沈大人,小的们错了,您赏几根棍子,打到您高兴为止,但是千万别把小的们送去边关啊。”

谁不知道行军打仗风餐露宿,哪有蹲牢房里安逸啊。听说边关附近蛮人出没,杀人不眨眼,砍头跟割草似的。他们也就是打打架、偷偷东西,没杀过人啊。

他们刚才是没看见沈大人,要不都乖乖地躲草堆里不出来了。

沈卿缡笑了起来,“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我和你们也算老熟人了,所以才给你们特别的关怀,上战场建功勋,以后不用再做偷鸡摸狗的事了,为国争光,当将军不开心吗?”

囚犯们的脸更难看了,“沈大人,您别玩小的们了,谁不知道敢死队就是送死的。”

“看来不算太笨,你们能活着从战场上走出来,兴许朝廷就给你们入军籍了。”沈卿缡说完,阴阴地笑起来,再不理睬他们。

他拉着瑟瑟的手,亲昵地道:“夫人,我们走吧。”

囚犯们吓呆了。

原来那位漂亮姑娘是沈夫人,他们在沈大人面前用言语调|戏了沈夫人,但是还活着!虽然跟死也差不多。敢死队在战场上站在最前面,用自己的血肉挡住敌人第一波攻击,谁能活下来?沈大人是想要他们的命!

瑟瑟一步三回头,望着陷入绝望的囚犯们,忽然觉得他们特别可怜,但这种情绪仅仅持续了两三个呼吸,她就被另外一个问题套住了。

“你和他们是老熟人?你以前不会也在这里呆过吧?”她好奇地问。

沈卿缡并非土生土长的帝都朝歌城人,听她老爹说过,沈家初入朝歌城时险些全家饿死,是她老爹接济了沈家一家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