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令姝没料到,娘家的反应会是如此,不仅没同意送人,还断了每月的供给。

她心中颇为恼怒,祖父的做法,让她确认了,鱼家其实对二房一对子女另有打算,比起她这个成器的孙女,鱼老太爷更看重二房嫡孙的利益,哪怕这个孩子,尚在襁褓之中。

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以前她刚入府时,因为家族势弱,暗中受了多少白眼和欺凌,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心神上的折磨,被人骑在头上的时候,也从未觉得被冒犯。

老天眷顾,她怀上了太孙的孩子,封了庶妃,入了皇家玉碟,皇上和太孙都上了心,还派了人保护,府中的人都变了态度,这日子才好过起来。

皇嗣哪是好怀的,祁侧妃和殷侧妃,还有其他在暗中隐藏的女人,想着各种法子,对她和同样怀孕的太孙妃出手,太孙妃尚且招架不住,更何况是她了。其中的心酸苦楚、胆颤心惊,别人又怎能体会到,可被人暗害的时候,她也没觉得被冒犯。

她打听到,太孙妃暗中请了弘逸子测胎命,于是也费钱费力去讨好,尽管弘逸子对自己的态度是那般轻视,她都没觉得被冒犯。

最后得了个早产且危险艰难的结论,那以后的日子,简直如噩梦般煎熬,她硬生生咬着牙撑了下来。

她拼着命,九死一生,生下儿子,失去了生育能力,才挣下这地位和荣耀。

鱼家因她而受益良多,却不肯为她多牺牲一些,不过一个二房的嫡女而已,能跟自己儿子比吗?

娘家的反应,莫名触发了她心中压抑的郁火,她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深深冒犯了,更坚定了把鱼令嫣弄进太孙府的想法。

皇上和太孙如此看重她的儿子,关系到皇嗣的安危,他们怎能无动于衷。

自儿子出生后,太孙对她青睐不少,就算不留夜,也时常要到她这儿来看望母子二人。

鱼令姝抓紧机会,想要说服太孙,只要太孙愿意出面,这事就不是鱼家能拒绝的了。

太孙石庭灏,五官清秀,带着一股柔和的气息,身高近七尺,偏瘦,风姿清朗,温润如玉。

他一向平易近人,待人宽容和气,世人都赞他有开国文宗皇帝的风范。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耳根子软的,能吹枕头风的。

鱼令姝不敢在他面前扯谎,说道:“殿下,弘先生来看过保哥儿了,还摸骨看相,算了八字呢。”

太孙刚看过儿子,见孩子睡的香甜,又长大不少,心中顺畅,闻言问道:“他怎么说?”

“弘先生说保哥儿的命局如雾里探花,看不清楚,不好定论。不过身子不好,却是有法子解的,只是……”

太孙温柔道:“姝儿有话便说出来,无需在我面前拘束。”

“说来,都怪臣妾不好,弘先生道保哥儿的八字太轻,臣妾的也不重,压不住他的福气,这才连累保哥儿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