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个屁啊调教,一群废物!”

我猛然站起身,一脚踹在说话的那侍卫肚子上,咧着嘴说道:“大爷现在就是去替你们调教的,怎么,现在这凤楼,还有客人不能去的地方吗?”

那名侍卫连身往后退了几步,非但没动怒,反而单膝跪地,埋下头说:“属下也只是照规矩办事,还望大人海涵。”

侍卫不卑不亢,说出的话也无懈可击,并且身后一路跟来的侍女都一直拿眼睛在偷偷地往这边瞄,我见势不对,也心知现在还不到硬来的时候,便沉下心说:“规矩是谁定的?”

“阮姐。”侍卫答道。

我点点头,“可阮姐说连她我都能随便享用,区区几个被关在狗笼子里的下人,难道地位要比阮姐还要高么?”

在侍卫愣神的一瞬间,我摆摆手,“去他娘的凤楼,什么破地方,连阮姐说话都不作数,我看这以后也别来了,真他娘的扫兴,小七,给爷换衣服,回家!”

能在今晚持粉红粉红腰牌入场的,在整个凤楼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没几个,我不知道白如霜是如何搞到这个陈大人的腰牌,只知道如果因为几个可有可无,连侍女都算不上的下人而导致一位这种身份的客人流失,换做是任何一个掌权者,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果不其然,就在我拉着七姑姑转身的一瞬间,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侍卫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说:“陈大人莫要动怒,这位是新来的看守,不懂规矩,几个关在狗笼子里的下人而已,不是舍不得,而是怕牢里条件简陋,怕脏了大人的眼不是?”

我抬着眉毛盯着他说:“那就是说,可以进去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大人您里边请。”

我拍了片那名侍卫的肩膀,再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拉着七姑姑也迈步走了进去。

先前那几个侍女称呼这里为狗笼,刚才那侍卫也管这里叫牢房,我觉得他们描述的都不准确。

进到里面,首先鼻子里便闻到的是一股浓烈的腐烂味,紧接着到处都是绿蝇飞舞,每一脚下去都不知踩死多少白蛆,脚掌的触感让我心里直泛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恶心,就连那带路的侍卫也都忍不住皱着眉头,尽量不往下看,一直走到通道的尽头,才将钥匙递到我手上说:“大人您自便,小的先到外面候着,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便是。”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出口奔了回去。

七姑姑到了这里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知道她触景生情,捏了捏她颤抖的手掌,把钥匙交到她手上说:“你来开吧。”

七姑姑点点头,转身来到紧挨着尽头墙壁的一间牢房门前,找出钥匙颤抖着打开牢门,随后通道里的壁灯光亮照了进去,就见在牢房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三人蓬头垢面的女人,紧紧抱在一起,在听见有人来时她们的反应并不是转头去看,而是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往角落里缩的更紧。

看着眼前的画面我一时不知该感到悲哀还是难过,曾经名动古道的黄河老姆坐下三名底子此刻却落到了这番田地,悠悠地叹了口气,朝着出口处望了一眼,说:“抓紧时间,快来不及了。”

七姑姑闻言木讷地点点头,怯怯地朝着三人走,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三姐妹,七姑姑蹲下身子,可手刚搭在紫衫姑娘的肩上时,却浑身突然一震,紧接着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地随后连退了好几步,我见状赶紧冲了进去,正要伸手扶她,目光里却正看见一张布满伤痕,双眼紧闭的熟悉面孔,赫然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二,二姑姑?”

二姑姑被黄杉和紫衫女子紧紧抱在中间,脑袋却无力地斜歪在一旁,无尽的鲜血顺着垂下的白皙胳膊流淌在地面,延伸到脚尖,已然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

二姑姑死了……

那个在流云渡骗我去小地狱只为一壶情长洒的调皮姑娘,在凤楼之人惨绝人寰的无尽折磨下香消玉殒,我到现在还能记得昔日离别流云渡时她对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