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惊呼一听就是从红鲤的嘴里发出来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能让她做出这种反应的东西肯定不简单,当下心中一急,也不管刘三手能不能撑得住,双脚猛地用力一蹬,伸手扒在窗沿上,撅着屁股咬着牙就翻了上去。

那会儿也顾不得里面是什么情况,闷头就往窗子里扎,却没想到这窗户和里头地面的距离相差那么大,身子直接在空中做了个三百六十度回转,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屁股着地,同时耳边还响起了一阵木头断裂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吓得我连疼都顾不上喊,“腾”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好后背撞上了个人,还以为是红鲤,赶紧扭头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可话却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具穿着日本军装的干尸。

个头跟我差不多高,头戴大檐军帽,穿着墨绿色的棉袄,只是脸上的肌肤完全失去了水分,被一张褶皱的皮囊包裹,眼睛里空洞洞,连眼珠子都没有。

因为个头的原因,我俩刚好面对面眼对眼,看着那双空洞洞的眸子,心跳顿时都慢了半拍,接着就听见身后蓦地出现了一阵脚底踩动地板的声音,也不敢转身,却听见红鲤在身后淡淡说道:“还没看够么?”

我一个激灵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就见那干尸站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俨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靠。”

当我转过头看到红鲤安然无恙地站在身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刚才咋啦,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红鲤摇摇头,拿手朝着屋里一指说:“你先看看这些。”

顺着红鲤手指的方向看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有些像是机要室,一张张老旧的桌子跟台灯,以及摆满了三面墙壁的文件柜,还有七八具日军干尸。

除了刚才跟我面对面的那具外,其他的干尸好像都还保持着生前最后一秒的动作,有坐在椅子上停留在翻阅文件的,有两句干尸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还有站在文件柜前保留着开柜拿东西的,如果不是看它们脸的话,仿佛下一秒所有人都会活过来,继续完成没有做完的动作。

在确定这些个玩意儿不会诈尸后,我和红鲤开始围着他们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文件上的字倒是没有风化,可我俩谁也不认识日文,在连续翻了几页纸之后,却在当中发现有一个词语出现的频率极高:危险。

中文和日文在许多字面上都形意想通,如果没有特殊意外的话,那么这个词在中文里的含义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而且除了这个词外还有一组字符不断在各种文件中被各种记号标记,而且和危险总是同时出现,难道说日军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令他们感到危险的事物,还是说他们在这里布置的一切,就是冲那个东西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在外面的刘三手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呼喊打断了我的思路,见这里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便和红鲤准备离开这里下楼同刘三手汇合。

在离开这间房间时,一具干尸堵在了门口,一只手拿着文件,另一只手攥在门把手上,保持着开门的动作,我犹豫了一下,将文件扯了出来夹在怀里,随后夺门而出。

离开房间之后,是一条昏暗狭长的走廊,走廊里站着一些保持着奔跑姿势的干尸,虽然脸上干枯的已经没了表情,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当时那一刻的紧张气氛。

关键是这些干尸的身上都还佩戴有枪,包括在楼梯道以及很多转角的位置上,都站着挎枪的士兵。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全副武装的日军瞬间丧失了战斗力,连多一秒钟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变成了一具具如同蜡像一般的干尸。

总不会是生化武器吧?

一想到这个玩意儿我顿时感觉腿脚发软,一秒钟也不敢再在这个地方多待,撒丫子就往楼下跑。

而就在我俩即将穿过楼梯跑到楼下的时候,一阵古老的电话铃声在整栋楼里刺耳地响了起来。

声音像是那种民国年间老电话机,不知道是不是线路老化的问题,声音燥且响亮,魂儿都差点给我震了出来,脚底下一个趔趄顺着楼梯就滚到了大门口,脑袋也不知道撞在什么东西上面,顿时“咣”的一声,等抬起头,发现是来到了大铁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