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的西山,有一片巨大的乱葬冈,这里面埋的都是一些横死之人,根本就没有人前来祭奠。

不过这一次在几座坟头,确实有香火缭绕,一名老者站在那里,目光低垂,显然心中是痛苦万分。

这名老者正是当年的大将军楚忠义,而这里埋葬的自然就是他的家人,当初被抄家灭门,除了自己和孙女之外,所有的家人都身首异处。

最终被当年的那些老部下,偷偷的埋葬在这里,只可惜连一个碑都不敢立,只有一个个黄土包。

无论生前有多么的风光,最后也不过就是一捧黄土,经过一番岁月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人记得了。

他正在这里默然长叹,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穿长衫,脸上戴着面具的人,这个人的目光深邃,就这样看着他。

他并没有转过身去,就是这样呆呆的站在这里,而那个人来到他的身旁,和他并肩而立。

他片刻之后说:“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没想到造化弄人,陛下又回来了,还是当年的那个陛下。”

龙文其轻叹了一口气说:“朕还是当年的朕,不过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大将军,在你的心头全都是恨意,再也没有了那一份忠诚!”

楚忠义在一个坟头蹲了下来,捧起一捧黄土,看着黄土从自己的指缝之中流下,慢慢的重新回归到地上。

他声音低沉的说:“因为忠诚的代价太大了,我一辈子都为陛下效忠,可是换来的却是这一座座的坟头。

我不想要荣华富贵,但是也不想自己的忠诚,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楚家上下一百多口,如今全都躺在这里。

而他们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信任的人是一个白痴,只知道所谓的忠诚,结果却害了他们。”

龙文其目光之中并没有任何变化,淡然的说:“我是君,你是臣,有些事情自然需要你付出代价,这是一个做臣子的本分。

如果要是不灭了你满门,其他人又怎么会相信这是真的,你在军队之中的影响力太大了,有你在的话,彭冲何时才能出头。

如果这个小子不出头,我那个逆子又怎么敢造反?若是没有他杀父弑兄,你觉得我的计划,还能够实现吗?”

楚忠义重新站了起来,扭过头看着他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大可要了我的性命,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但是我的这些家人何罪之有,忠诚并不是你要挟我的工具,那种没有尊严的忠诚,所能培养出来的只是狗。

本来我愿意做你的狗,但是当你杀尽我全家的时候,我就已经改变了主意,早晚有一天,我要替他们讨回公道。”

龙文其抬头看着天说:“朕做事从不后悔,唯有这件事情,每一次想起来都是心中戚戚,不过也只能怨你生不逢时。

你以为你真的能够跑得了吗?那是朕放你一马,在那份毒药里面,减了一味药,这样才能令你压制住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