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

这个时候,萨拉丁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布置了,只能带着自己身边的数百亲卫,硬着头皮,向着英王的那两百重装骑兵杀去。

这也是萨拉丁目前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如果他选择转身“回撤”,一如刚才法王查理选择的做法一般,那么萨拉丁自己大概是安全了,可是他的这三千余忠心耿耿的亲卫士兵,怕是在这乱军之中,会遭逢大难,萨拉丁一代圣雄,是绝对不会选择这种退让的做法的。

英王同样也不会选择退让,刚才前面贞德和沃尔夫冈那里给他这些重骑兵争取到了这么多的时间,要的就是这一击毙命的机会,别说英王理查德现在有这个信心,单靠这两百人至少能冲垮萨拉丁的指挥系统,就算不能,英王理查德此时此刻也会选择拼了,否则的话,他们这些个人,肯定都无法活着离开。

双方都抱着决一死战的信念,那么这一场争斗自然是变得血腥无比,重装骑兵的冲击力自然不是那些埃及轻骑兵可以比拟的,虽然由于种种原因,英王手下的这两百骑兵都没有佩戴骑枪,可即便如此,手舞长剑的他们也是在埃及人的阵营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埃及人这边,可能除了那五百亲卫之外,其余的三千“后备亲卫军”在战斗技巧方面原本就是差了别人一截,只是因为人数方面的优势才能打的十字军抬不起头来。而在这里,萨拉丁和理查德交手的地方,埃及人的主要兵力都在前方,去攻打十字军的防御方阵了,并没有留在萨拉丁身边,加之面对十字军的重装骑兵,他们在装备上也的确没有太多的优势,所以,埃及人和英王的部队附一接触,就是全面处于下风。

英王理查德一马当先。豪情万丈,好似跟在他身后的不是区区两百铁骑,而是两万铁骑一般,面对着数百埃及骑兵,仿佛是面对一群土鸡瓦狗一般,脸上只有杀戮之时所会显露出来的兴奋之色,而完全没有一点儿担忧的神情。

不得不承认。虽然萨拉丁手下的这些后背亲卫队,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在忠诚度方面,却是无可挑剔的,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是抵挡不住面前这群仿若杀神般的十字军重装骑兵,也知道如果自己逃跑了,就完全能够躲过这一劫,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队列,都是紧紧跟着萨拉丁,不。应该说是紧紧包围着萨拉丁,把萨拉丁护在最中间,向十字军发动决死冲锋。

这份胆量,足以让所有敌人胆寒,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现如今萨拉丁周围的士兵,全都是一群不要命的死士,萨拉丁剑锋所指,就是他们冲锋的方向,根本不管他们所要面对的到底是刀山还是火海。

其实如果是一般的情况。面对一般的对手,那么这群埃及士兵的并不怎么高明的战斗技巧所带来的劣势,完全可以被他们这种亡命的战斗气势给弥补过来——一般的部队,看到这一支不要命的部队,是不是的气势上就得先弱上三分,原本就算单兵作战能力高上埃及人一筹的部队,这气势上一弱。战斗能力也就随之弱了下来。

不过对于十字军来说,还好,英王理查德带来的这两百骑士,都不是什么没上过战场,没杀过人的新丁,他们各个虽然谈不上什么亡命徒,却也差不了多少,在宴会上,他们这两百人各个都是绅士,都是贵族,一举一动都是受过严格培养的,但在战场上,他们可就要“随性”的多,一个个全部都化身成为了杀戮机器,面对这群埃及人,他们仿佛天生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刀刀入肉,次次见骨,惨叫声与兵器铠甲之间的碰撞声让人牙龈发酸。

此时此刻的萨拉丁双目赤红,他不甘心,不甘心原本大好的局面怎么突然之间就会被人打成这种翻盘的局面。

可他又无法可想,除了继续和对面这磨盘一般的重装骑兵对杀之外,现在的萨拉丁,确实拿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总不能让已经杀进去的那些埃及骑兵重新退回来吧,那样子做,岂不是功亏一篑?

“萨拉丁,你在哪里!可敢现身与我一战!莫让我从此小瞧了你!”英王理查德高声喊道,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盖过了一切其余嘈杂的声音。此时的英王,高举着代表胜利与誓约的长剑,仿佛战神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迟疑了,不知道是因为精疲力竭,还是因为被理查德这一声嘶吼给惊住了,埃及所有的士兵,都不由得迟疑了一下,萨拉丁发誓,他如果不再做些什么,他敢保证,这些原本十分忠诚于自己的战士,必然将废掉在这里,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已经埋藏下一颗名叫恐惧的种子。而对于一名战士来说,时时刻刻想着什么是恐惧,那么他便也无法再称为战士了。

“我是萨拉丁,理查德,让我来会一会你!”萨拉丁扔下了一把剑锋早已被磨损了的长剑,从亲兵手里换上了一把崭新的,对着理查德高喊道。

“杀!目标萨拉丁!”确定了萨拉丁方位的理查德,不多说半句废话,直接带着手下两百骑士,对着萨拉丁冲杀了过去。

“杀!目标理查德!”狭路相逢勇者胜,埃及人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有前进,才能获得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