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和几个暗机亲卫进入了营寨里,在尉夫的陪同下,四处转了转,幸好柏舟本身对这些大部分是新募的兵士没有抱什么希望,所以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辛苦先生了。”柏舟说道。

也确实是辛苦,招募新兵,锻炼新兵,本来就是一件虽不算难,却极为繁琐的事情,在现在的西秦中,也只有尉夫能把这两件事调理的妥妥当当,不用其他人操心。换成是蒙山,或许他在锤炼新兵方面更有心得,但论及照顾新兵的方方面面,衣食住宿,绝对会把他弄懵的。

“谈不上,哪有公子这几天辛苦?”尉夫这位年过四旬,在这个年代,已经可以算是老者的人,对于柏舟,从来都是敬畏少,责备多。

柏舟也听得出来,这是尉夫在抱怨自己,这几天,不顾自己的安全,“私自”离开巴塞尔。

“蒙山这个家伙还是不分轻重,怎么就能同意您离开!”尉夫现在的语气就像是个小孩子,哦,更准确的说,是在责怪一个小孩子时所会用到的语气。

柏舟尴尬的笑了笑,这话他可不好接,只得老老实实回答道:“是我太过任性了,再说,那个贞德对我们而言确实十分重要。”

尉夫听了这话,微微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公子您长大了,有些事情确实可以、也必须由您亲自决定。但是,在老夫看来,您还是没有长大,您不知道,现在您肩上的责任。”

看到柏舟的神情不自觉的变了变,尉夫明白这是柏舟不太服气的表现,又开口说道:“我知道,您会说,这样做是因为您知晓自己身上的重担,才会选择这么个冒险的做法,可您还是不明白,对于整个西秦族而言,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您不倒下,我们西秦一族才不会倒下。”

柏舟默然了,他不是第一次被尉夫这样说,但是这一次,的确给自己的感受与以往不同,毕竟,这一次营救贞德的危险性,确实非常之大。

他当时一心只想救回贞德,别的也没有想太多,可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一路上可以说非常成功,一切也基本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当初出了一点纰漏,那后果,连柏舟自己也真的不敢想象。

“算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只要公子日后在做什么事的时候记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关乎到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安危就可以了。”尉夫摆了摆手,意思是这件事暂且记下,现在还不是讨论它的时候。

“先生教训的是。”柏舟躬身行了一礼。他对于尉夫,从来都是执弟子礼的。

“贞德的事情,就事论事而言,公子做的没错。虽然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一个女子会有这么大的作为,但在我询问过跟我一道来的日耳曼人之后,发现,救出她,是会给勃艮第人造成非常大的麻烦,不过,没有实际上的麻烦。”尉夫捻起胡子,娓娓道来。

不过尉夫的话,也让柏舟知道为什么沃尔夫冈会这么快就知晓贞德被西秦救出。敢情,是尉夫自己把这件事告诉给人家的。

救回贞德,说起来,虽然重要,可也算不得什么重要机密,自己在勃艮第军营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晚大家都会知道的,所以现在让沃尔夫冈知道了就知道了,本身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刚开始柏舟是担心是不是神圣罗马帝国在西秦内部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眼线,所以有些担心,毕竟,当自己的秘密总是在第一时间就呈现在别人案头前的滋味并不怎么愉快。现在,既然知道了沃尔夫冈的情报来源,柏舟心里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