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

“什么都看不见,脑子里只有恐惧,对死亡的畏惧。

你会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拼命的跳动,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你根本控制不了它。

你的全身会不停的哆嗦,身上的每个毛孔全部会竖立起来,去聆听外界所有的动静。

而你此时感觉,自己仿佛被闷在一个高气压的容器里,那气压会把你压扁,你的膀胱会不停的收缩。我当时就是,吓的我差一点尿裤子。

雨龙嘿嘿的笑着说:

“我听人说,人临时的时候,脑子回忆以前最幸福的事,你有回忆吗?我说:

“回忆幸福个锤子,吓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紧张,哪有功夫回忆。

雨龙又问:“如果我在临时的最后一瞬间,强忍着微笑呢?

你说我死后,会不会也是微笑着?

我一口否决说:

“更不会,我在监狱里听我师父说过,行刑的人死后,脑子都被子弹近距离爆破,脑浆跟烂西瓜似的,表情狰狞而扭曲,你根本控制不住。

面部神经会自然反射,你死后又控制不了,呵呵!你放心,我妈是殡仪馆的仪容师她手法一绝,到时候我帮你,让他跟你修补,以最安详的之态上路。

雨龙眼睛一亮,扭头盯着我说:

“真的?

我笑着说:“咱爷们说话,一口吐沫一个钉。

雨龙笑着说:

“你现在说的倒好,顾忌我死后,你不喽蛋踢我几脚。泄恨吗?

我见雨龙开完笑说:“如果泄恨,现在就可以,因为你打不过我,何必要等到你死后呢?

雨龙想了想说:“也对,有你小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行,那我先谢谢你了。

雨龙说完,金属门锁响了起来。

两个警察走进来,雨龙伸了一个懒腰,抱拳作揖一副风轻云淡的口气说:

“兄弟。那我先走了。

我抱拳还礼说:“龙哥,恕老弟不能远送。

是个爷们,曹局长的事就吞肚子去,什么都别说了。

这个脸,给我。

我韩冰也不是没情意的人。

你上路后。我给你收尸,绝对不会寒酸的让你上路。

雨龙背对着我喊:

“既然你韩冰做事敞亮,我雨龙也不是怂人,这事一言为定,走了。

雨龙说完,大踏步的往号门走,随后两个警察,给他戴上了银晃晃的手铐。

就在警察即将锁门的那一刻。我喊:

“等一下?

雨龙扭头望着我说:“你小子,又还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想都没有想,就把脚上,邢睿给我买的那双新布鞋脱下来,走到门口,对雨龙说:

“穿新鞋上路,下辈子一定不要在走老路了。龙哥走好。

雨龙震惊的望着我,紧咬着牙龈。用拳头砸了砸我的胸口,一滴眼泪顺着雨龙的脸颊滑落。

他倔强的擦了一把眼泪。接过鞋,在手上看了看,把新鞋换上,咬着牙抹一把眼角,大声喊:

“谢了,兄弟,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和你成为兄弟,是老哥以前对不起你,啥话不说了。

雨龙说完,一手扣着我的脑袋,附在在我耳边小声说:

“图纸在.四国小区一单元302室,里的客厅墙上,齐白石对虾国画的后面。

房门钥匙在,一线天我以前的办公室的鱼缸泥沙下面。

房间里面的东西,算是我赔给妮子的嫁妆,妮子真的不是我杀的。

雨龙说完,昂着头大声吼:

“走了,兄弟,保重。

雨龙说完大踏步的,跟着警察,向前区走去。

望着雨龙的背影,我久久不能释怀,整整一上午,我就坐在雨龙的床上,一动不动。

当天下午,吴广义和邢睿来接我。

他们是已,证据不足取保候审,把我接出来的。

在看守所大门口,我见了狗头,郭浩,富贵,齐浪,玉田,他们见到我后,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我因为把布鞋送给了雨龙,狗头他们还笑话我。

随后富贵在看守所门口的小超市,给我买了一双拖鞋,让我穿上。

我们没说几句话,吴广义走过来调侃的说:

“这又不是生离死别,搞的很以后见不早面似的,冰冰,你先给上我的车,跟我去辖区派出所,把取保候审的手续办了。

随后我和跟着吴广义,邢睿,上了吴广义那辆白色切诺基,狗头,他们开车跟着吴广义的车后。

在车上,吴广义一直和我套近乎,我们两个有说有笑,气氛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