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爷见刘馆长一走,骂咧咧的嘟囔说:

“这个黑心铁公鸡,真他娘的抠门,一个堂堂的殡仪馆的馆长,就tmd随五十块前的份子钱,可是人养了,哎!真不要脸皮。

我听老蔡骂娘有些想笑便说:

“铁公鸡能出线,已经很不错了,谁叫人家是馆长呢?

蔡大爷摇了摇头,走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

“刚才飞翔都和我说了,你朋友在值班室呢!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吧!房天遗体在一号吊念大厅,你一会带朋友把遗体推出来,他们来的人多,你们注意点别闹出什么乱子。

我嗯一声便推开值班室的门。

辰见我进来,站起身笑着说:“我穿这一身,你能认出我吗?

我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翻说:

“你包裹的严丝合缝,跟手术室的医生差不多。如果雨龙有狗的鼻子那就能认出来你,对了,把你的皮鞋换一换,这黑铮亮的皮鞋太刺眼。

我说着将衣柜上,王飞翔那双劣质皮鞋递给他。

房辰瞅了老半天说:“这鞋放多久了,你看这一层灰脏成这个吊样子,能穿吗?

我顿时有些火说:“都tmd的什么时候了,你还注意这,房辰我和你说清楚,一会进去克制一下情绪,你别连累我不要紧,可连累五组的其他人。

我一个临时工被开除无所谓,你敢连累五组的人我tmd跟你没玩。

房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我手中鞋扭扭捏捏擦了半天说:

“我知道,你小子激动个啥?我不就是发发牢骚吗!看你tmd紧张的。

正在这时候。王飞翔推开门,扫了我们一眼说:

“你们还磨蹭什么!一会追悼会就开始了,千万记住别整事。

王飞翔说完便出了值班室。

等房辰换好鞋子后瞅着我问:

“你就穿着这孝服去吗?

我白了他一眼说:

“我的衣服都你身上,我是偷偷跑出的,一会还要回灵堂守孝。别墨迹了走吧!

房辰把口罩往脸上盖了盖,便跟着我出了值班室。

房辰跟着我,顺着走廊向一号吊念大厅走。

也许房辰是第一次来殡仪馆后区,显得有些紧张,他一路上一直拽着我的胳膊,连敢看旁边停放的遗体都不敢。

我甩了甩他的手说:

“有点出息行吗?你还能怕他们站起来。咬你不成。

房辰瞪着火红眼珠反驳说:

“怪不得你小子心态那么好,原来是在殡仪馆上班练出来的,我这不是头一次吗?我心里反膈应,你在损我,你信不信老子现在把口罩摘掉了。

我望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嘿嘿了笑出了声。

一号追悼大厅,是阳北市殡仪馆最大的吊念大厅,它不仅大气上档次,而起装修奢华尊贵。

一号吊念大厅,一般很少有人用,除非是阳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和有钱有权得贵胄之人才用的起,它是一座类似于歌剧院的大广场,半圆形建筑建构。风水的都知道。

空旷的室内空间无内柱为旺气,一号追悼大厅就是采用这种建筑建构。

整个大厅内有没有一根内柱支撑,完全采用框架式建筑风格,整个大厅有两个门。分南门和北门。

南门是为正门,两扇府门似的仿古半圆大门。

那两扇大门有四五米高,三四米宽,大门厚重夯实,上面镀了一层金黄色的油漆,看起来颇有皇家风范。

而北门就不同了。它是我们殡仪馆内部员工出入的地方,是由一条狭长的走廊连接。北门无论度高度都不能和正门相比。

他不仅窄小,而且看起来有些憋屈。只能容下一辆小推车的宽度,就我这一米180的个子,还要猫着腰过,这是典型虎头蛇尾好进难出。同样也象征着殡仪馆是生与死的临界点,进了此门也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灵魂的起点。

当我从后门进入一号追悼大厅时,搭眼望台下那么一瞅。

我不由的怔住了,台阶下人头攒动,整个容纳上千人的大厅,快站满了。

还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的从南门往里进,那感觉就象在电影院剧场。

而我象屏幕里的人物似的,被上千人瞩目。

那些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了过来,一种无形的压迫里瞬间涌灌全身,我倒吸一口冷气,挺直腰板让自己看上去,别那么的底气不足,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