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真定王府拜访赴宴回来后,刘秀这十几日便是守在漆里舍陪着郭圣通和孩子。

她尚在坐月子中,郭府上下对其照顾有加。

刘秀甚感欣慰,道:“真是辛苦岳母了,看你这每天的饭菜花样繁多,便是知她甚为劳累,你以后要多加孝顺她才是!”

郭圣通心中冷笑:“那老妇不过做样子给你看的罢了,如何是真关心我?”却还是笑吟吟地回道:“诺!孝顺父母是我们为人子女的本分,即便娘亲没有照顾我和孩儿,我也是会要孝顺她的才是。”复一笑,又道:“再过两日便是小王子的满月宴了,可是他的名字却是还没有取的,正好今日得空,不如夫君就此为他想一个好名字吧?”

刘秀点点头:“诺!”微微沉思片刻,道:“不如就叫疆——刘疆,开疆扩土之意!”

郭圣通道:“好!疆儿,疆儿,将来长大也为父王去开疆扩土,好寓意!”

就这样,刘秀长子的名字就定了下来——刘疆。

待到满月宴那日,漆里舍来了不少的宾客,都是真定城中的名门望族。

刘秀与郭圣通一起抱着孩子,陪着郭主在府前迎客。不多时,刘扬、刘让、刘细三兄弟和刘德、刘梁还有许素熏就一起来了。

刘秀立即迎上前,与刘扬三兄弟寒暄几句。许素熏就上前第一个向刘秀拜道:“熏儿见过表姐夫!”那声音娇媚轻柔,连着后方郭圣通都给一震——丫的,这泼女人什么时候便这样淑女了呢?她立刻挤上去几步去看那许素熏——只见她一袭桃红色的齐胸襦,胸前是一根鹅黄色的飘带系着,衣领袖口上都是金线缝制的绣花,而宽阔的裙摆上则满是大朵大朵的浅粉间白色印花。——在这一众人等中,显得尤为的突出!

郭圣通刚刚生产不过一月,身体正是臃肿的时候,衣裳也是穿着件不太显眼的颜色。发式和头饰上都是做妇人打扮,咋看之下,端的是不如这许素熏年轻美貌,浑身荡漾出一股青春的活力!

郭圣通心中不悦,又见这许素熏似有意向刘秀卖弄风姿,便道:“素熏表妹也来了,快来瞧瞧我小王子吧,萧王已经为他取了名儿,叫做刘疆。”她这一开口,许素熏便不好只围着刘秀献媚了。微微皱眉,还是走向了她,道:“小王子面相似王妃,倒是少了萧王的英气。”

果然,郭圣通闻言,登时面露不悦。她再看一看郭主和真定王他们,似乎谁也没有因为这话觉得许素熏不妥的。她又望了望刘秀,他却是笑道:“原来素熏姑娘也是这样觉得,其实我刚回来时,也是瞧着这孩子似通儿多点的。”

这本不过是寻常几句话,郭圣通心中却是大为不爽,她这些日子来一直都是和刘秀说孩子像他的,他表面上没有见反驳,这刻许素熏说了不像,他倒是马上就接话了。登时脸就拉了下来,刘秀见状,微有察觉,便是笑道:“孩子似王妃,比似我好看,我倒是更喜欢了。”

这一句话逗得郭圣通顿时心中一片开朗,以温柔的眼神瞧向他,心中暖烘烘的。

许素熏原是想戳一戳郭圣通锐气,哪知刘秀还护上她了,瞧着他们二人又是怀抱那孩子相拥在一起,气得一番白眼,赌气似得第一个冲进府中。

她的举动,郭圣通是都瞧在眼里的,见此情景,暗生喜意。

待到筵席开始,真定王刘扬即为他的小侄外甥说了几句话,而后大家又一起向刘秀敬酒。

今天是他儿子满月的日子,刘秀大为欢喜,平时并不喜饮酒的他,这一刻却是一杯接一杯的和其他碰着。郭圣通提醒他少喝点,他却道:“今天不同往日,我虚岁三十又二,却是才初为人父,实在是太欢喜了!”说完又是和刘扬频频碰杯。

席间,刘扬他们又是问起了刘秀关于北伐和河内的战况,听到一切尽如人意,他们之间相互对视一眼——皆感到与刘秀这门亲事实在是没有结错!他确是个人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