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彤接到指令立刻赶了过来,在看过郭圣通的情况后,做出诊断道:“萧王妃确有滑胎迹象,而这胎儿已有三月之久,若是胎落,极有可能造成以后再怀孕也胎象不稳。”

郭圣通急了:“请邳太守一定为我保住此胎儿!我......”

邳彤忙拱手道:“王妃安心,我一定会尽心的。”复一凝神,才道:“从今天起,王妃饮食需多加注意,山楂、薏米仁、羊肉、狗肉、驴肉皆不可食,鱼虾蟹等河中寒凉之物也不要吃。另外夫妻间应分房而睡,断不可在同房。”他说这话时,有点压低声音,毕竟刘秀是他的老大,这样的私事说起来略显尴尬。

果然,郭圣通俏脸通红,含羞向刘秀扫一眼,却见其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对邳彤的话似听非听。

郭圣通疑惑地叫了声:“夫君。”

刘秀这样“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向邳彤问道:“王妃可无恙?”

可见刚才还真没有听进邳彤的话。

郭圣通微有奇怪——这都什么时候了,孩子都要保不住了,他在想什么呢?

然,她也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又向邳彤道:“那还该要如何才是?”

邳彤捻着胡须道:“我曾得一方,为妇科参芪保胎膏,以人参、黄芪、生地、阿胶、白蜜煎煮,熬制成膏。每日早中晚三次少量服用,便可保胎。平时再多食野山参炖老母鸡汤,以固气保胎。如此坚持至生产,不但此胎可保,以后的胎象也会稳固,让王妃能更好的为萧王生儿育女。”说完,又似怕刘秀和郭圣通不信任自己一般,得意一笑,道:“这方子还是我从前为医时,一次结缘偶遇当世名医涪翁所得。当时一民妇正是王妃此刻的症状,他便是开出了这一方。”

刘秀这回却是听明白了,道:“你果真识得那涪翁?”

邳彤奇道:“怎么萧王也听闻过他的大名?”遂又做恍然状,笑道:“他乃隐世名医,医术非一般医者可及,萧王若是耳闻,不足为奇。”

刘秀道:“那涪翁可是精通银针刺穴解毒之法?”

邳彤道“正是!这法乃是他历经多年,自研而出。我有幸曾见他为一瘫痪老者施针,银针刺穴,排除疾毒,那老者经过调理竟真能下床活动起来。这一手绝活,当真让人惊叹!”

刘秀道:“那么邳太守可曾向他讨教一二?”

邳彤摇头道:“不曾——此乃他的看家绝学,轻易不得外传。我与他不过萍水相逢,虽是投缘,但也不敢妄自打听他的绝学。”

刘秀便面露失望——他原还指望着邳彤能会几手银针刺穴的解毒功夫,这样阴丽华的毒便有望可解了。现在听邳彤这么一说,忍不住的失望。

邳彤也瞧了出来,诧异道:“萧王为何问起这个?王妃保胎一事,原用不上涪翁这银针刺穴的功夫,我开出了参芪保胎膏即可。”

刘秀点点头,又不甘心地道:“那么你可还与那涪翁有联系?能再找到他么?”

邳彤摇首道:“我们仅有一面之缘,王莽还在时,天下大乱,那是我曾于三辅一代救助黎明百姓,那时他也正好在此,于是我们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而后他继续游历四方,我则回了河北,为和戎太守。”虽不知刘秀为何这样关心一个隐世老者,但他还是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果然,刘秀眼中的失望更加彻底,邳彤忙言:“虽然我现在和他没有联系,但是我前段时间曾听闻他出现在幽州最北处的单单大岭附近,有不少人曾言瞧见过他。”见刘秀眼中一亮,他又继续道:“听说是单单大岭上出现了千年难得一遇的冰蟾,将这天下间的医者全给吸引了过来,这涪翁也不例外。萧王若是想寻他,大可派人前去单单大岭一探。”

刘秀正想拜托他,郭圣通开口道:“夫君急着寻这样一个名医做什么?”

刘秀这才想起她也在旁,本想将阴丽华的情况向邳彤说明,又恐郭圣通多心,影响了胎儿,便淡然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听闻过这样一个名医,随口问问。”

郭圣通微微皱眉——这明显不是随口问问好吗?但是她如何能反驳刘秀,便不再说话。

邳彤看出刘秀有心想找涪翁,但是又似有事情瞒着萧王妃,便向刘秀顺水推舟道:“其实现在正是单单大岭上盛产人参的时节,萧王妃有滑胎迹象,当多以人参补气保胎。”

刘秀自然是顺着话接口了,道:“那么便有劳邳太守一趟,去到幽州,亲自为我夫人采集上好人参。”

邳彤当即领命,欲退下。

刘秀向郭圣通道:“夫人且好生休息,秀送送邳大人。”就乐呵呵与邳彤一道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