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刘扬这人平时威风,唯独对这个异姓女儿最没有办法,心里总是心疼她没有了母亲,明明是自己亲生却不能入宗族。他摸着额上汗珠,道:“其实就目前看来,刘秀这大司马却是比王朗那个皇帝更有前途的......”

可是许素熏就是说什么也不听,宁可嫁给真定本地王室,也不屑于嫁给刘秀这样一个外来户。完全不知根知底,说不定人家哪天就回长安了,到时候自己怎么办?终身幸福岂不毁于一旦?她自小因为母亲不得真定王府认可,而不能跟随父亲的姓氏,也时常因为此事自卑。因此从小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比其他王府的中女儿嫁得更好,这才不枉自己和过世的母亲多年来所受的冷遇。

她打定主意,绝不要嫁这刘秀,自然任刘扬如何哀求也不为所动。

刘梁见状禁不住发起火来:“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婚姻大事岂可自己做主?”

许素熏见状连忙伏倒床上,大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一个没娘的孩子,我不活了......”

刘扬立刻心痛起来,过去安抚她道:“好了,好了,不嫁便不嫁吧。”

刘梁急道:“那大司马那怎么办?若是不联姻,让他成为父王的晚辈,只怕归降后他会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而不将父王放在眼里。”

刘扬叹道:“算了,算了,那还能怎么办?我答应过素熏将来要为她挑一个如意郎君,她既是不愿意嫁那刘秀,我也不能为了自己去逼她......”

许素熏见刘扬终于松口,忽一抹眼泪,道:“义父只是要联姻,并不一定是要嫁自己的女儿啊!何不让郭圣通表姐嫁了过去,她同样是真定王室后人,一样不会怠慢了大司马的。”

刘扬闻言,眼中一亮,道:“正是!我早怎么没有想到。”

刘梁却不怎么开心,他原就是想借机将这许素熏打发出真定王府的,现在这如意算盘落空,他很不高兴。

不过刘梁拍了板,当晚就叫来了其弟刘让和堂弟刘细,和他们商量了一下。他们居然也认为由郭圣通代表真定王府出嫁,比许素熏更合适。于是第二天,刘扬叫了来刘植,说明自己有一个侄女郭圣通,容颜清丽,知书识礼,欲与大司马为妻。

对于他没有再提那“义女”的事情,刘植甚感欣慰,不过一听说又出了个侄女,反正是刘秀不娶一个真定城中的美女,这归降一事就还真就不好说——这郭氏女子不姓刘,出身又好,刘扬又是这样的热情。若再不答应只怕其要当场翻脸,刘植只得硬着头皮给刘秀答应下来。

待刘植回去复命,刘扬也同时派刘让前去漆里舍通知姐姐郭主。漆里舍在真定城外不远的槀城,此时这而已经给刘秀攻下。郭主带着一家老少居于这大宅之中,那是相当的担惊受怕。现在又闻弟弟准备归降刘秀,还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当下甚不乐意。

刘让是郭主的小弟弟,当下将刘扬的无奈和盘托出,道:“大哥原也是想将自己的闺女嫁出的,只是那刘秀说什么同姓不通婚。而后素熏又不愿出嫁,所以才想到了圣通。”见郭主脸现不悦,又讨好地道:“大姐,那刘秀好歹也是朝廷持节河北的大司马,你看他短短一月不到,就在这河北搞得风生水起,手下聚集了几万人马。我敢说,他定成就一番大事业,必不会亏了圣通侄女的。而且况儿如今也大了,有这样一个好姐夫,将来也一定能官运亨通,光耀门楣的!”他巧舌如簧,那郭主还能说什么。自己的丈夫早死,在这槀城却无人敢欺,靠的还不是这两个手握兵权弟弟。她知刘扬既做了决定,必不容再有异议,只得听从。

陈璐瑶一直陪在郭圣通的身边,月前听说了刘秀信都起兵的事情后,她还欣喜地想:“看来这光武帝总算是要发威了!”可是现在见他与郭圣通那段在历史上的姻缘终于来临,她却是感到了一种从心底发出的悲凉——郭圣通已经有了郭辉,他们这些年来是那样的要好,难道历史真要拆散这对有情人?

而刘秀呢?他已经有阴丽华了,不管他是否会顺应历史,他的心里都只会有那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