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离开,刘秀和阴识、邓婧瑶、阴丽华上了同一辆马车,由阿晋驾驶向刘演的府邸而去。

车上,刘秀道:“丽华妹妹,谢谢你,适才若不是你急中生智,我大哥就危险了。”跟着话锋一转:“可是你刚才那样也实在太冲动了!你可知我我面看得胆颤心惊?”

丽华正要答,阴识也跟着责备道:“阴丽华——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以你刚才在大殿之上的举动,刘玄就是当场砍了你的头都有可能!”

邓婧瑶忙道:“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小姑了。刚才那场鸿门宴上,若不是小姑出其不意打乱了张卯他们的计划,只怕当时不光大司徒,连着我大哥和你们两个偏将军都给一网打尽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得好好想想以后如何应对才是。”

阴识叹道:“是啊,若非妹妹扰乱了刘玄的思绪,只怕伯升献剑的时刻,刘玄就下令将他做企图弑君给拿下了,而我等也不可能还出得了太守府了。”

刘秀也叹:“汉军是我大哥一手带领起来的,真想不到现在绿林军的人都视他为眼中钉,只想着过河拆桥。刘玄当了皇帝,却忌惮我哥哥在军中的威信,而他本人也是受制于人。现在要紧的是等明日哥哥酒醒,需好好筹谋一番,方不致着了张卯和朱鮪的道。”

到得府中,阴识和邓婧瑶回去自己的房间,刘秀则送丽华回房。

阴识刚到宛城,并没有自己的府邸,因此也是和邓晨、朱佑等刘演门下的将领们一样住在刘演的府上。

刘秀送丽华到了门口,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丽华推门而入,他也跟了进来站在她身后。阴丽华回身,见他一本正经似有话要说,不由笑道:“都这么晚了,早点去休息吧,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说着,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你大哥的玄铁宝剑好重啊,刚才那一段剑舞真是累死我了,我想睡觉了。”

刘秀忽然上前一把抱住她,促声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当着其他男子的面跳舞了。刚才看着你舞剑时,刘玄为之倾倒的失魂落魄样,我心里就难受。我不要你为我牺牲,我不要你为我冒险。答应我——答应我以后不管有什么危险,都让我来,让我来挡好吗?”他说完,将她从怀里拉出,逼视着她的眼睛。

他的焦急让她的心充满甜蜜,任何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丽华甜甜一笑:“诺!”

刘秀又道:“等明日哥哥酒醒,我便着他向你大哥提亲。”

丽华莞尔一笑:“这么急,现在正是张卯他们要对付伯升哥哥的关键时候,当以大局为重,我们的事还是押后再说吧。”

刘秀不置可否:“不要!方才看着你献舞时,刘玄那个着迷的样子,我若再不提亲,只怕他会先下手了。”

丽华瞧他一副孩子气的样子,不禁好笑,道:“那随便你吧。”

刘秀道:“你今晚得剑舞真是好看,恍如仙子下凡。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便是这样让秀心驰神往的女子!”说完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只觉得今生若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天一早,阴丽华尚在睡梦之中,邓婧瑶就在外急切地拍门,道:“小姑——小姑快起来!”

昨晚睡得晚,阴丽华此刻睡意正浓,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道:“嫂嫂——我还睡觉呢!”就又抱着枕头合上了眼睛。

邓婧瑶在外道:“皇上派人给你封赏来了,现在大家都聚在前堂呢!就等你了——”

丽华一下瞌睡全醒,一蹦就坐了起来,道:“皇上赏我?为什么?”忙下床将门打开,让邓婧瑶进来,边道:“凭他什么宝贝,我都不稀罕呢!天还没亮呢,就扰人清梦,当真可恶!”

邓婧瑶道:“估计是小姑昨晚献舞,让皇上留心了,今天的赏赐只怕别有用心。不过怪的是连张卯和朱鮪、陈牧都一起来了!下人不敢怠慢,眼下除了大司徒醉酒不醒,夫君和我大哥、刘秀、刘嘉、刘稷他们都到场了。”

“啊!”丽华吃惊道:“不过赏赐点东西,何至于要大司马朱鮪到场?”心中又道:“那个张卯和陈牧也跟来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一会得小心提防才是!”

当下飞快的梳洗打扮好,随着邓婧瑶一起到了前厅。

刘秀、邓晨、阴识、朱佑刘黄、刘伯姬以及刘氏一族的刘稷、刘嘉。刘赐都在。大家面对前方朱鮪、张卯、陈牧以及他们身后众多将士。一见阴丽华,朱鮪就笑道:“阴姑娘早啊!”

丽华看一眼满案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警惕道:“昨夜子时才散场,今早卯时皇上便让你们来行公事,当真是辛苦了!”

朱鮪双手抱拳向天一举,恭敬地道:“我等有幸能为皇上办事,是我们的福气,哪里敢言苦累。”复又笑道:“若不是昨晚阴姑娘一舞让陛下难以释怀,陛下怎会一散宴席,即让我等今早前来赏赐呢!”言下之意阴丽华昨晚故意坏他们的好事,才让自己惹上刘玄的。

陈牧环视一周,道:“怎不见大司徒?”

刘秀上前一揖,“我大哥昨晚酒醉,现在尚不省人事。”

朱鮪笑道:“不碍事,那我开始宣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