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的房间是西房,后面则是一条从远处引来的水渠,村子里吃水几乎全指着这条渠,不过因为当地自然条件所致,这条渠一年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干涸的。

柱子回忆说,当时应该是后半夜,他正在炕上休息,因为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睡得并不踏实,后来他起来准备去茅房,就在这时听到窗子外,传来类似流水的声音,这让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后面的水渠已经干涸很久了,至少得等到入秋,来场透雨,里面才可能有水。

让柱子觉的有点儿紧张,在他心里自己是做了亏心事儿的,因此最怕的就是鬼叫门。这种情况,吓的他不敢出门撒尿,于是就站在炕上,准备从窗子朝床后尿一泡,然后赶紧继续休息。

可当他打开窗子之后,眼前的情况,却让他怎么也尿不出来了,他看到在自己窗前好像站着个人,灰蒙蒙的,身上好像被黄土覆盖了,而且从那人身上,正有一些沙土落在地上。刚才的流水声,正是沙土流淌发出的。

柱子吓得叫不出声,而且更加恐怖的是,那个好像沙土堆成的人,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此后发生的事儿,便全无意识了,都是后来母亲告诉他的,就在今天早晨,柱子觉得自己好像清醒了些,至少可以认清眼前的人了,但说来奇怪,他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个声音再喊饿,弄得他很想吃东西。

就这样,柱子在那个声音的支配下,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我跟着村长进了屋子。

柱子告诉我,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后来他感觉自己脑子很乱,脑子里好像一团浆糊似的,转不过弯来,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柱子的讲述,我用手挠了挠头,当地多风,风里夹杂的泥沙,让我才到一天,头上就已经脏的没法要了。

灰蒙蒙的人影,这个情况似乎陈磊也遇到过。我想起了自己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影子,当时我觉得可能是个普通的孤魂野鬼,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不那么简单,缠着陈磊的东西,和柱子遭遇的东西,应该是一种。这种能被肉眼凡胎看到的灵异体,我还真是头一次遇到。不过从对方的本事上看来,又不像什么厉害的角色,想到这些,让我不禁有些头大。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陆陆续续的进来一些年轻人,柱子告诉我,这些人都是当时参与拆庙的人,现在他们或多或少的都闹了毛病,我点点头,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看出来了,因为这些人无一例外的脑门上都有个拳头大小的黑印儿,有两个人看起来情况要严重些。眼眶附近都是青的。

村长也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些上了年纪的人,估计是来看热闹的,不过这对我倒是无所谓,相反我还真希望看热闹的人能再多些,这样接下来的事儿,或许会好办些。我把之前没用完的香牌重新点燃,然后让众人围城一个圈子,接着用香牌在每个人的鼻子下晃几下,这些人对香牌发出的难闻气味很敏感,没多久就开始呕吐,不过他们的情况要比柱子轻的多,并没有晕倒的情况发生。

我注意到越来越多灰色粉末状物体,从这些人的五官七窍流出,小部分落在地上上,更多的则悬浮的空气中,并且速度很快的朝墙外飘去,我并没去追,不仅是因为他们移动的速度很快,更因为我已经基本判断了那些东西的来历。

医治众人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交头接耳了。

“这后生是谁啊,还真有两下子。也不知到这几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哎,我说,你刚才看见有股烟儿从这飘过去呗。是不是我眼花了,好像……”

“小伙子,这几个后生是不是没事儿了。”问话的是村长,干部就是不一样,总能问到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