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扭头往灵堂里面看,就在之前我一直站的位置,几个大汉声音都有些哆嗦。那位置被我钉在脚边的整整五颗钉子,已经全部被弹了出来。

他们告诉我,他们刚才是睁着眼的呀,只是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全是漆黑。直到刚刚,才又能看到东西。

我想到了什么,立刻重回灵堂去看,下一刻,我呆住了,灵堂中间原本躺着姨父“尸体”的这具棺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旁边的几人也傻了,其中一个告诉我,刚才我从门口被震开的时候,他说听到有脚步声,像是有人走进了这个灵堂。

我坐在一旁,顾不得胸口的痛,不只是我,旁边来假装置办灵堂的人,全都傻住了。

乡民们天亮之前陆续醒了过来,一开始全都又叫又闹,但好在有几个本地乡民作证,这几人也全都在昨晚后来两眼一抹黑过,说这灵堂昨晚闹了鬼,好在有这些办丧事的先生在。

天亮了,我们和几个大汉一直坐在灵堂里,见我没有说话,他们一直白着脸,似乎也不好开口。

我一直坐在这幅空棺材面前,直到中午,虽说没出事儿,但也没有乡民再敢来这个灵堂,昨晚的怪事估计早就传开了。

某一刻,有个人走了进来,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瘸子老板。

有些局促,到了这里也有些害怕,但拿着一碗热茶端了过来。

:小于,喝点水吧。

我接了过来,

: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吃点饭。我煮了饭,等会过来吃。

老实巴交的话语,我问他,你不害怕?

他笑了:怕什么?你都是我走山路买奶粉养的,这昨晚的我也不问,他们说的我都不信。诶,怎么大伙就躺到街上来了?还有我这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我笑了笑,看了眼他用胶布贴住的伤口,沙哑的说没事儿,您回去歇着。

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没守住这灵堂门口,瘸子老板一瘸一拐的走了,像是着急回去张罗菜,看着这个人,我憋的难受。

从他来,到出去,几个大汉也没拦他。

以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除了小姨,只有他让我有种亲近,就像是没有亲情的人抓住的那根稻草,让我如何能看着他死?

从这天开始,这灵堂明显在街上成了一个另类,冷冷清清,当中一个空棺材,街上的人全都绕着走。

昨晚我在对面房顶看到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隐隐的,我觉得类似的玩意我见过,但又完全不一样。

席湾这地方就两条街,偏僻的甚至连最近的村子已经在五里外,除了河边的沙堆,这么大点的地方,一个下午我就走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这天傍晚,我手机里出现了一条短信,正是姨父的号码。

我几乎是抖着手点开来看,内容不多,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东南方向。停了三次,一丈五,两丈六,三丈四。

东南?

我立刻将手机打过去,嘟嘟的忙音根本就没有信号。

走出门口一看,东南方正是席湾村这条沙石马路通出去的方位。躺在棺材中的时候,他全身已经动弹不得,偏偏让我在他的那根手指下绑了一个手机,难道他早就猜到了这后面的事情,也知道我守不住这灵堂的门槛?

当天傍晚,几个修理工大汉收拾好东西上了路,我跟着他们,远远的街边,还有人对着我们远远的指指点点。一条沙石马路,进来后就这一截还在河边,经过席湾村绕了个弯往东南方向再通出去。

走了一里五左右,刚才越过山坡离开了河岸,几个大汉显得小心翼翼,旁边都是丘陵山野,正好在这个地方的路边,有一座已经废弃了的房子。

一人朝着周围看了看,说这地方没什么出奇啊。

只是这座房子很久没人住了。

四川农村的人,不管是不是在山上,只要是修楼房都喜欢修在路边,天色黑了下来,我们继续走,路上一开始偶尔出现一些破烂的瓦房,到了后来便是很多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