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酒缸之中,秽浊的酒下面,装的全是晶莹剔透的东西,粗一看像是蜡,堆在缸里,再一看第一口一堆堆的呈现出一个个耳朵的形状。而第二口里面,则是一个个圆圆的。。。

我已经说不下去,满脑子都是之前那个小女孩。

:不错,这几口缸里,装的分别就是他们的眼,耳,口,鼻。

姨父的声音像是没有任何情绪,我则弯腰在一旁猛吐。

:是谁做的?

: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什么?姨父没管我那没出息的样子,反而用手去其中一个缸里舀了一口酒,放进嘴里尝了一下。

:吃不出年份来,不过真是好酒。

接着扭头看着我,

:他们的怨气,都在这口缸里,答案,也都在这里面。

他是什么意思?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猛然发现,他的双眼居然隐隐的开始变黑,只见他突然掐住自己的中指,满是伤痕的身子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咬牙中那眼中的黑色才慢慢消失了。难道是因为喝了这里面的酒?

姨父拿出了两把米,放在我手中,然后用手舀了中间那口缸里的酒水,朝着我嘴里洒,我全身冰冷,双手不住的抖,姨父咦了一声,

:还是没用。

接着按着我的头,往这酒缸里一按。

:你自己去看,看到了什么回来告诉我。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头被按进去,捏着米的双手还拼命的朝他乱打,动作越来越小,我似乎要被淹死了,但双手死死的捏着米居然彻底变得漆黑。

那种不是昏迷,而像是死亡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很多声音,一些画面诡异的出现在我脑海中。

高高的天,不断的连山,有一群人正在这山里走,看起来像是农民,但他们的装束和外人根本不同。那队伍很长,像是有一两百个人。

像是在逃难,更像是在迁徙,这群穷苦的人最终来到了一片荒地中,那不就是当初的这个山谷么?这些人的风俗似乎很怪,勤劳的人们开始建造房屋,开垦农田。时间过得很快,那些画面一幕幕的闪过,我见证了这个村子的形成过程。

期间,我甚至看到他们在举行各种仪式,欢声笑语围着篝火跳舞,完全就不像是我认识的农民。他们的村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带领村民开始在村子中间挖了一个大池子,直到有一天,那池子里终于冒出了水,村民欢呼雀跃。

喝水,酿酒,喂家禽,那个水池成了村子里最大的水源,我看的清楚,每到月圆的时候,他们都会到那水池旁边集体祈求跪拜,而那水池就会蓄满一次。

画面中,某个晚上,安静的村庄中,只有那村长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诡异的夜晚,他双眼静静的盯着那水池中,无比虔诚的跪拜后,接着跳了进去。

村长死了,尸体在池子里浮了三天三夜,村民们就默默的守在一旁,直到第三天,那死了的村长突然又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那是一张很怪的笑脸。

深山中这一幕幕就发生在我的眼前,似乎是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一个画面中,村长住在一座孤零零的房子里,这些村民挨个往里面走,每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身上总会少一样东西。

那房子里放的就是几口酒缸。

这些村民在做什么?不仅是整个村子,就连这些村民也变得非常的诡异,一个个五官不全,却像是根本影响,嘴巴一张一合,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对方也像是能听懂他说话,早就没了眼睛,却像是能看清楚周围的东西。

诡异的村子,看的让人头皮发麻。某一天,周围的连山开始升起奇怪的大雾,这大雾是从周围的山里升气的,来的很快,也很奇怪。最后将整个村子全都笼罩在了里面。

里面开始传来这些村民奇怪的惨叫声,还有房屋倒塌的声音。

画面过了很久,周围呈现出诡异的安静,直到这大雾淡了下来,再次能看到村子里的场景后,原本的村子,居然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而这些一个个的诡异的村民,全都没了影。

我只看到,那雾中的废墟房子边,似乎躺着一个个的人,被埋在了泥巴和墙里,露出了手脚。他们,全都死了?

之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画面越来越淡,直到我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等我清醒过来,全身酒味,才发现姨父已经将我提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爬起来,看他的影子是双影子,站都站不稳。

手里的漆黑的米被我丢了,缓了好一会儿,我将看到的一幕幕告诉了姨父。

姨父眯着眼睛。

:地方没错,就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