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进行了六日,等到八月十五,白翌楠才从贡院出来,他舒展了一下筋骨,迎面就遇上了主考的孟大人和孔大人,他连忙收敛了吊儿郎当,恭敬地过去行礼:“大人。”

孟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问他:“小子,考得如何?可有把握考个解元?”

卷子倒也说不上太难,只是有些题目太浅显易懂了,他总觉得其中有文章,也不敢随便下笔,咬着笔头思考了好久,才写了个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也不知道写对了没有……

这会儿孟大人问起,他也不敢夜郎自大,谦逊地回道:“弟子愚钝,有些题并不是很懂,怕辜负了先生的厚望。”

孟大人对他这谦逊的样子十分满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认真考完就好,其他不必过于介怀。你还年轻,就算今年考不上,也还有明年。只要你持之以恒,总归会考上的。”

白翌楠受教地点了点头:“先生说的是。”

孟大人朝他微微笑了一下,就跟着孔大人一道离开了。

等他们身影一消失,白翌楠脸上立刻浮出笑容来,一路哼着小曲出了贡院,却并不回家,而是窜进了宁府。

宁沁正陪着宁氏夫妇用晚膳,听到白翌楠来了,都吃了一惊,宁夫人不解地问宁将军:“这会儿楠儿应该刚从贡院出来才是,怎么不回白府吃团圆饭,倒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宁将军搁下碗箸道:“管他来做什么,这人都到门口了,我们还能把他关在门口不成?”

宁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让人开门迎了他进来。

宁将军让丫鬟给他添了副碗箸,白翌楠一进来就蹦到高几上,也不顾他们诧异的目光,狼吞虎咽就吃了起来。

那模样像极了饿坏的乞丐,加上他头发披散着,衣裳也乱糟糟的,整个人都狼狈无比。

宁夫人瞪圆了双眼,宁沁也看得两眼都直了,宁将军却哈哈大笑,道:“想当年我参加科考出来,也是饿的两眼发直,我说楠儿怎么跑我这儿来了,原来贡院离宁府近呐!”

白翌楠塞了一口饭在嘴里,抬起头很是赞同地道:“还是姑父了解我!”

边吃着,就忍不住吐槽起贡院来,“你们是不知道,贡院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一日三餐都是馒头素食,连个荤腥都没有,睡得地方不但简陋还要十几个人挤在一处,就跟猪圈似得,可把我憋坏了。”

宁沁听了忍俊不禁,就笑他:“难怪表哥跟牢狱里出来的囚犯似得狼狈。”

白翌楠拿竹箸敲她的头:“敢笑话表哥,你不要命了?”

宁沁不以为然,咧嘴一笑道:“你这模样本来就很像。”

白翌楠懒得理她,低头大口大口地吃饭,不一会儿,丫鬟端了螃蟹上来,他见了,就面露欣喜,道:“姑父果然备了螃蟹,我家肯定没有。这中秋吃螃蟹可是宫里的习俗,我今儿也不算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