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缘泽听那琴声,泪水滑落酒杯里,这琴声就犹如初次见到苏芊雨时听到的那琴声,他不懂音律,不懂曲调,却深深的喜欢,那曾经能洗涤灵魂的声音,到头来,只能勾起悲凉。

叶缘泽把银两往桌子上一放,提起酒壶,身体从窗户飞出,寻那琴声而去,离的越近,反而那琴音变得模糊,只见那青楼高处,阁楼窗前,一红衣女子,清眉凝目,衣袖浮动,轻弹古琴,似喃喃自语,又似带着一丝哀愁。

叶缘泽来到窗口,依窗而坐,突然有人出现在窗前,使得那女子一惊,琴音中断,杏目张圆,差点呼出声来,

但见那人白衣白发,提着一壶酒也不看她,仰头而饮,并无恶意,似乎是梦游了般。

那红衣女子,慢慢起身,裣衽施礼,柔声道:“这位公子,是否是走错了地方!”

叶缘泽嘟囔道:“我是寻姑娘的琴音而来,想离近了来听,姑娘不用管我,请继续!”

那红衣女子,想要喊人,又觉不妥,若是不喊,这人又是无礼,迟疑了片刻,道:“公子这样听琴,让奴家如何来弹!”

叶缘泽呵呵一笑,道:“那我到楼檐去听如何!”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窗口。

那红衣女子若有所思,走到窗口,向上搜寻,见叶缘泽躺在外檐端处,白色衣角露了下来,回到琴前,思虑片刻,刚想要弹。

这时一名丫鬟莲步走进阁楼内,道:“楼下各位官人,问姑娘为何琴音中断?”

那红衣女子轻声道:“哦,方才琴弦断了,告诉他们马上就好!”玉指拨动琴弦,清音袅袅,似流水潺潺,如梦如幻,忽近忽远,不绝如缕。

丫鬟听后下楼去了,那红衣女子秋水瞥了一眼窗外,俏颜一笑,一曲还未终了,只听窗外叹声道:“姑娘能否换欢快一些的曲子,这曲子听的好难受!”

琴音再次中断,那红衣女子玉指停在琴弦之上,嫣然一笑,改换曲调,只听那琴音绕梁,似泉水叮咚,悠扬悦耳,高低起伏,自由自在。

楼下丫鬟再次从楼下走上来,问道:“小姐,下面客官问,为何改换曲调?”

那红衣女子一边弹琴,一边回道:“前面的曲子是在调音!”丫鬟听完下楼去了,不再打扰。

刚离去不久,只听窗外叹息一声,嘟囔道:“你到底能不能弹出欢乐的曲调啊,你这曲子让我的心肝都绞在了一起了!”

那红衣女子止住琴声,蹙眉凝思片刻,再次改换曲调,琴音清脆爽朗,似新莺出谷,乳燕归巢,百花齐放,心旷神怡。

丫鬟又走上楼阁来,怨声道:“姑娘不用弹了,客官都走了,妈妈也生气了,说要扣你的钱,我们这个月又要喝西北风了,你今天为何如此胡来!”,红衣女子方意识过来,今天确实乱了,停了下来,泛起哀愁。

窗外嘟囔道:“我求求你,别在弹那些让我听了就伤心的曲子了!”

只见,楼板上‘噼里啪啦’落了许多珠宝,两人瞪目结舌,这些珠宝足以能买下城内所有的青楼,丫鬟喜出望外,忙去拾取珠宝。

那红衣女子蹙眉冷对,道:“公子,方才的曲子已经是我所能弹出最欢快的曲子了,你若不满意,可将这珠宝收回,请不要再刁难奴家了!”丫鬟听到后,忙给那红衣女子使眼色,对着窗外道:“我们绿烟姑娘的琴艺,可是荆州城最出名的,她的琴你若听的不入耳,荆州城可就没有入耳的了!”

许久,窗外怅然道:“是啊,天下再没有我入耳的琴音了!”

红衣女子,道:“若是想要找到公子那心中的琴音,还需找到心中的那人!”

许久,窗外泣声道:“若是能找到,我就不会来到这里了!”红衣女子对丫鬟道:“你且下去,把这些珠宝交给妈妈,就不要再上来了!”丫鬟会意一笑,燕儿似的跑下楼去。

见丫鬟下楼后,红衣女子道走到窗前,道“如若猜的没错,公子就是叶殿主吧?”

叶缘泽又饮一口,嘟囔道:“我不是,他已经死了!”

红衣女子道:“殿主是为失去苏姑娘而白发,这天下皆知,前不久苏姑娘在天剑阁化琴,而殿主必然伤心欲绝,能寻奴家的琴音而来的白发伤心人,还有何人?”

见叶缘泽不回答,又道:“现天下都在搜寻殿主的下落,你这样出来十分显眼,快躲起来吧!”

叶缘泽嘟囔道:“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