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五六日,之前的制定的路线计划便不得不搁浅了。因着瑾瑜白日里的面色越来越憔悴,虽然她白日里表面上看上去依旧健康活泼,但晏君复还是心疼,便买了辆马车,让瑾瑜坐车。

因为马车的速度比骑马慢一些,为了能赶回去和南巡的仪仗同时回宫,路上时间不能耽搁太久,所以晏君复和尹风决定弃掉之前的路线,不全都走官道,而是需要绕城抄近道。

虽然危险度会增加一些,但好在晏君复和尹风的武功都非常好,倒也问题不大。

一直行了十日有余,三人才到了北晏和东月交界的城池——瞿州。这几日一直在路上颠簸,瑾瑜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也瘦了些。毕竟在宫里长大,起居等一应事物又有玉蘅玉婉等每日十二个时辰的悉心照料,瑾瑜能撑到今天都没有喊一声累,依旧白日里活蹦乱跳地给旅程增加趣味性,就连尹风都佩服她。可晏君复看着瑾瑜逐渐消瘦的脸庞,决定还是在瞿州多住一天,休整一下。毕竟是来治病的,万一旧疾没治好,再一路过于奔波累出了新的毛病,就得不偿失了。

傍晚,尹风在瞿州寻了家大一点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待引路的小二离开之后,他便从房间的后窗偷偷溜出去找瞿州当地的千隐麒麟阁分舵了。他除了要拿各地分舵传来的消息和卫景从南边传回来的消息之外,尹风提前就有传信,让分舵提前收集好了一些功效好,用于补血的珍贵药材。

瑾瑜日日晚上吐血,白日里吃的又不多,营养跟不上自然贫血,现在的脸色也白的接近透明。虽然有携带玉蘅和苟婆婆在宫里便配好了的滋补的丸药,但是现在瑾瑜的吐血量成倍的增加,又连日奔波,那些药丸的效用也甚微。

瑾瑜坐在桌边喝水,晏君复盯着她的侧脸注视了好久,才开口道:“就不该听信你的瞎话,不带玉蘅。你身边没人照顾,终究是不方便。”

瑾瑜放下手里的茶杯,挪揄道:“我觉得你照顾我照顾的才是最好的,谁都比不过!再说,也不一定就时时刻刻需要玉蘅嘛!她总是要嫁人的。”

“她若是不能医治好你,朕是不会答应赐婚的。就让他们二人日日见着吃不着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你赐婚不赐婚的,玉蘅倒是无所谓,可那卫景还不恨死你?”

“他敢!”

“哈哈!不敢不敢!卫景都不敢让你知道他的心事,怎么敢恨你!”

两人正聊着,尹风便回来了。他亲自将带回来的药材在客栈厨房里煎好,端了进来。

瑾瑜看着面前这碗黑黢黢的汤药,虽然在宫里时,类似的药也天天喝,但她终究还是不喜欢。她一向都是抵触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从医学的角度根本治不好,干嘛还要费劲日日喝那些难闻的苦药汤受罪?但她看了一眼一旁晏君复的脸色,还是皱着眉,捏着鼻子将苦药喝完了。

见她将一碗药全部饮下,晏君复的面色才稍微有些缓和。尹风留下刚从分舵里取回的消息,顺带拿着药碗下去了。

瑾瑜知道晏君复要办公了,也不打扰他,乖巧地坐在一旁磨墨。晏君复连看了几封信函之后,都很正常,看完或是直接焚掉,或是回复什么。而后,当他再打开了一封信函之后,面色却有些不善了。

瑾瑜抬头,看到了晏君复面带愁容,出声询问。晏君复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信纸递给了瑾瑜,示意她自己看。

瑾瑜好奇地将信函接过,只一眼,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