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画舫是晏君复之前便命卫景准备的,本想给瑾瑜一个惊喜。

不过瑾瑜确实是惊喜的。她仍旧蹦蹦跳跳地上了画舫,结果船身一晃,她差点站不稳。晏君复便将她扶稳,嗔怪她也不知道稍微端庄些,年纪越大越跳脱了。

瑾瑜对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往船上走了。

晏君清看到瑾瑜和晏君复如此亲昵,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感想。吃醋是有的,但是他一向知道陛下和长公主关系甚好,他一直说服自己他们是兄妹,不该吃醋,但是心里还是闷闷的不自在。若说晏君复和瑾瑜是兄妹,那他自己和瑾瑜不也是兄妹吗?自己也姓晏,堂兄弟在血脉上等同于亲兄弟。

抛却这些杂念,晏君清也在晏君复之后走进了画舫。三人都进了船舱,画舫便在水面上开动了,向河道中央行去。

虽然晏君复因着瑾瑜的关系,吃晏君清的醋,对他一直都很疏远。但是自己毕竟是做兄长的,即便是从小不并亲近,也无奈血浓于水,总有一种无形的纽带缠绕着他们,自然而然的便会产生亲近怜惜之感。虽说帝王之家最无情,但是晏氏一脉最是重情。痴情是情,亲情也是情。

三人坐定之后,玉蘅便将准备好的晚膳端进来,一同端进来的还有一壶酒。

待玉蘅退下,晏君复笑笑,对晏君清说:“能喝一些吗?”

晏君清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在军中的时候,会喝一些的。”

晏君复听到这里的时候,拿着酒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倘若无事般继续之前的动作,将自己和晏君清面前的酒樽都斟满了酒。“让你入禁卫军之事,委屈你了,是瑾瑜不懂事胡闹。做兄长的一直没有机会向你道个歉,现在就当是赔罪了。”晏君复这句话,说的含糊不清,没有说是作为瑾瑜的兄长,亦或是晏君清的。他说完,便举起了面前的酒樽。

晏君清上一刻还沉浸在让陛下斟酒的惶恐中,下一刻便听到这样的话,赶忙也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樽,对晏君复一敬:“臣弟不敢。”

晏君复饮毕,将酒樽放下,又说道:“不过军中却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朕看你长高了,结实了,性情也沉稳了不少。这次接待使臣的各项工作都处理的很好。回去之后,朕自会论功行赏。”

“臣弟谢陛下栽培。”晏君清说罢,便又将两人的酒樽斟满。而后举起自己面前的,对晏君复一敬。

瑾瑜在一旁只管吃饭,她觉得这画舫的气氛本来就有些怪怪的,如果自己说话,便会更奇怪。所以她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先将自己喂饱了,然后说自己要去甲板上吹吹风。

晏君复交代玉蘅看好长公主,便放她出去了,船舱里独留晏君复与晏君清二人对酌。

瑾瑜在甲板上,支着个脑袋,想听船舱里的对话,但是又听不清,片刻,玉蘅拿了件狐皮披风,为瑾瑜披上了。而后,立于瑾瑜身后,也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