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正雄亲自找上门来,石楠才知道——秦督军根本没打算让儿子娶自己!

说起来真是可笑!秦正雄对秦烈和她订婚不反对,但结婚却要反对!石楠都想鄙视这个堂堂督军大人了!五十来岁的年纪真是白活了!

“石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一次!”秦正雄坐在沙发上,喝着银珊端上来的茶慢悠悠地道,“长鹰现在已经进了襄军做事,他未来的前程一片光明。但当下时局复杂多变,光是枪杆子硬、政.府里没人也是不行!本来王小姐和长鹰感情甚好,我与王教授也是看好他们能够在一起,谁知道石小姐你……”

“督军大人,您搞错了。”石楠不客气地打断秦正雄的侃侃而谈,她也是坐在沙发上,并没有以晚辈之礼的站着回话!“您命人把我劫持到督军府时,我和秦烈之间的确没有什么,但他和王若雪之间的感情早已破裂!至于原因,我想督军大人您一定比我清楚!现在王若雪也已经死了,谈过去似乎没什么必要。”

秦正雄满脸不悦地看着对自己不敬的石楠,冷哼了一声。

“联姻本就是结秦晋之好,门当户对才是正体!焉有高门就蓬门之理!你和长鹰结婚,能带给他什么?若娶女人只是为了生孩子、忙活后宅那些琐碎事,还娶什么妻?这种女人不是随便一抓一大把吗?”秦正雄不屑地冷笑道。“你可能要跟我说自己是闽百岳的干女儿,身份上似乎就能配得上长鹰了!但干女儿到底不是亲生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或利益冲突之时,第一个被舍弃的就是你这种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石楠本是不想和秦正雄闹得脸太僵,毕竟自己如果和秦烈真的能够顺利结婚,秦正雄就是自己的公公!对长辈不敬到底是令人诟病的!所以,她不能真的为了痛快逞口舌之利!

“督军大人这些话的确是有些道理。”石楠抿唇笑了笑,“不过,亲女儿也好,干女儿也罢,若是遇到心狠的父母,亲生的也不见得会手下留情!督军大人一定也听说过一些史上的皇家旧事吧?公主都是皇帝的亲女儿,可皇帝斩杀驸马全家的事也是不少!本就是利益结合,某一日结盟崩塌也不是不可能!就如同您与渝省赵督军之间,虽是姐夫与舅子的关系,但猜忌也是不少吧?”

“哼!一个妇道人家,管的事未免太多!”秦正雄沉下脸,刚才的悠然派头已经不再!“我和赵家的事轮得到你猜测吗?还是闽百岳跟你说了什么?”

“督军大人误会了,义父不曾跟我说过什么。我也只是在上次赵府的宴请上看出些端倪而已。”石楠叹了口气,玩味地道,“女人若是只守着后宅一亩三分地,男人便会嫌弃她目光短浅,无法分忧!女人若是过问前面正事,男人又会喝斥她逾越,不知深浅!这贤内助还真是不好当啊!如果娘家父兄无能,女人在夫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可悲啊!”

“你发出这样的感叹又如何!”秦正雄冷声地道,“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他都是苟合!”

石楠站起身向秦正雄躬身行了一礼,冷脸淡声地道:“既然督军大人这么说,那就请恕我不能奉陪了。正如您所说,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若不满意我成为您的儿媳,真不应该到这里来与我说这些。毕竟我是个晚辈,您今天来找我说这些于礼不合。”

“你是什么意思?”秦正雄双目一立问道,“那你说我该去找谁?”

“我的义父闽百岳。”石楠淡然地道,“若义父不同意这门亲事,石楠也不会强求。”

“你!你用闽百岳来威胁我?”秦正雄蓦的站起来指着石楠怒道,“你个小小村姑,心机倒是颇深!”

石楠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毫无笑意。

“石楠恭送督军大人。”

“好!好!”秦正雄怒极反笑!“就算你和长鹰结了婚,只要我不承认,你也不是秦家的儿媳妇!我也得考虑一下要不要重用那个不孝子!”

石楠挺起腰身,直视着秦正雄,表情平淡地道:“秦烈是您的儿子,才华如何您最清楚。在襄军中对他是提拔、还是打压,自然是全凭您一句话的事。但父子情是远是近,同样是您一念之间的事。”

秦正雄看着石楠不卑不亢的模样怔了一会儿神,脑海中闪过一道雍容倩影!当年,那个人一派淡然地和他谈和离之事时也是这副神情!一副看透了他内心所想的模样和语气!瞬间,他有了狼狈的感觉!

“哼!好!好!你有一张灵牙利齿,我倒要看看长鹰后悔娶你之日到来时,你又有什么可好说的!”秦正雄忿然甩袖离开。

石楠笑了笑,低声自语道:“未来的事谁能预料得到呢?若真有那一日,我恐怕也会求得一纸两相安的离书,永不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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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雄来小楼的事,秦烈是当晚才知道的,还担心石楠会不高兴或有压力。但听银珊重复了一遍石楠与秦正雄的对话后,他哈哈大笑连说两声“妙”!

石楠以为秦正雄落下那样的威胁狠话后,会给秦烈施压!例如不再让秦烈打理军中事,去银城驻守的事也取消等等!但直到婚礼头一日,秦正雄也没有什么动静!

婚礼如期举行,闽百岳和闽长生、程院长和程炔、圣玛丽安医院的其他医生、护士都来观礼了!还在婚书上留了大名与印鉴!

交换了结婚戒指后就算礼成了!

“新郎和新娘请你们站到中间!闽先生、闽少爷请站在新娘那一侧……”一个年轻人站在礼堂下积极的指挥着众人站位!

据秦烈说,这是他请来的报纸记者,拍下来的照片会和婚讯一起出现在报纸上!

石楠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披着白色的针织披肩。这个时代的婚纱实在称不上漂亮,所以她自己设计了一套行头在结婚这天穿。

“好,大家笑一笑!”年轻的记者把头钻到一块大布里,看起来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