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俩对着镜子说说笑笑着,在阿久将最后一个珠花插上以后,房门被人打开了。

阿久和春初同时对上门口那张失落的小脸,三人皆是一愣。

见到她们亲密的举动,春桃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不过这一点点情绪却被更大的悲伤所掩盖了。春桃看了阿久一眼,欲言又止。她皱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连手里的棉衣都没有换上,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重新紧闭起的门扉,春初忽然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春桃这几天有些不正常?”

阿久怎会没有察觉到春桃的变化,打从那日过后,春桃便开始沉默寡言了。往日里那个爱说爱笑的春桃似乎完全不见了,她除了必要的事会开待春荣一下,其余的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偶尔会看自己一眼,就像方才那般,欲言又止。而且今日似乎比往日还严重了许多……

阿久点了点头,笑道:“好像是。你们俩就跟换了魂儿似的,从前都是你少言寡语不爱说笑,现在可倒好,你整日里笑嘻嘻的,春桃倒不爱吱声了。”

春初白了阿久一眼,对她的话很是不认同,“少言寡语不爱说笑的人是你吧,要我看,和她换了魂儿的也该是你才对呢!

阿久哑然,一直觉得春初性子稳,城府深,如今才知道她还是个牙尖嘴利的,每每说出的话都直中要害。也许是她年纪还小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这样的春初倒比她印象中的那个人要可爱许多。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阿久看了自己床上的棉衣一眼,随后故作不悦地岔开话,“光顾着倒持你了,我却连新衣裳都没试,你还打趣我,哼!再也不理你了。”说着便自顾自地去换棉衣了,也不管春初是如何的哄她。

软软的棉花帖在娇嫩的肌肤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虽然时间有些赶,可崔嬷嬷定制的棉衣却都是上好的。这也足以见证崔嬷嬷认错的诚意了,也不知道那日她们走后,刘姑姑又对她说了什么。

一连冻了好些日子,乍一被这种温暖的感觉包围,阿久兴奋的小脸通红。正想和身旁的春初说话,却发现她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看。

被看的不自在,阿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

谁知她的手刚一碰上自己的脸,春初便忽然叫道:“别动!你别碰!”

那模样极为认真,阿久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双手僵在半空中,疑惑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春初,“你可别吓我啊,到底是怎么了?”

正说着,春初已经伸手将阿久因为换新棉衣而掀起的刘海固定到头顶,声音里更是掩不住的惊诧,“阿久,你长的可真俊俏……”

春初牵着阿久的手来到镜子旁,随后又拨开她的刘海儿,示意阿久朝镜子里面看。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映入到阿久的眼睛里,她的五官深邃,厚重的刘海儿下是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那带着几分英气的浓眉。

这几日好吃好喝的生活让阿久蜡黄消瘦的脸颊丰腴了一些,白润了一些,没有了往日的自卑怯懦,如今阿久的眼神里总是闪烁着一种从容淡定的自信。

春初是亲眼见证着阿久发生改变的那一个,她也信了阿久的话,相信了她的身不由己。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眼看着春初眼中那怀疑的目光又重新出现,阿久连忙打掉她的手,剥下刘海儿挡住大半张脸,咯咯笑道:“有你在,俊俏这两个字怎么可能和我沾得上边儿嘛!好了好了,咱们快去干活吧,别让崔嬷嬷说咱俩偷懒!”

春初皱着眉头,不解地开口道:“阿久啊,为何不将刘海儿梳起来呢?你的眉眼是最漂亮的,被刘海儿这么一遮,生生去掉了五分光彩。”